胡垆故作不解,愕然问道“衙内不是去大理国求医吗,太尉何处此言?”
高俅满脸都是苦涩,口中叹息连连“说来也是犬子时乖运蹇,先遭了不知名恶徒的暗算不说,如今在求医途中有生祸患。”
胡垆面现关切之色道“衙内遭遇何事?”
高俅咬牙切齿地道“往年地方官员总是向官家奏报说甚四海升平,我虽知其中有不少水分,却也没想到全是他娘吹破天的鬼话!我那孩儿一行才出东京不足百里,便开始有强人觊觎他们的财货而白昼剪径。总算陆谦武功高强,随行的护卫也都是精锐,才能一次次杀退贼人一路前行。
“岂知到了江南地界之后,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帮强人,个个手段厉害凶狠无比,陆谦和一众护卫俱都不敌。如今犬子、众护卫连同几车财宝皆被掳走,便只有一个陆谦带重伤脱身,到附近官府报案后,遣人十万火急来东京报信。”
胡垆追问道“陆虞侯既然脱身,是否已知道那强人的来历?”
高俅忿恨叱骂道“休提陆谦那废物,这厮护主不力在前,弃主逃命于后,偏偏还拿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我已传令将他就地锁拿监禁,若我儿有个好歹,第一个便拿他开刀!”
胡垆暗自替陆谦默哀,以高俅的性情,便是高衙内能够安然无恙,也不会让他轻易过关。
高俅说明前因后果之后,再次向着胡垆一揖到地,恳切地道“那些强人当时未下杀手,犬子一时多半尚无性命之忧。只是这等江湖中人不仅武功高强,更兼行事诡谲,我手下纵有千军万马亦无奈之何,故此只能劳烦道长出手。若能犬子救出魔掌,我高家上下感激不尽!”
胡垆忙双手将他搀起,慨然道“太尉于贫道有荐举之德,如今衙内出事,贫道自当效力。太尉且放宽心,贫道只略作安排,便即刻往江南一行,好歹要将衙内安然带回来。”
“一切有劳道长!”高俅大喜,当时连连称谢。
以胡垆如今的超然身份,便是不答应此事他也无可奈何,如今竟毫不推辞地满口答应,却令他心中当真感动了一回。
胡垆告辞出了太尉府后,却并未直接回“玄清观”,而是绕了个不小的圈子来到东城的一家“方记胭脂铺”门前,大模大样地信步走了进去。
来逛胭脂铺的自然多是女客,此刻便有几个女子正在柜台前,听里面一个年轻的女子介绍拿出来的几款胭脂。
胡垆这般一个出家人一头闯了进来,当时引来这些女子的侧目。
他近来虽名噪京师,却多在道观清修,罕有在人前抛头露面,因此并未被人认出来。
在几个女子的注视下,胡垆脸上也丝毫不见尴尬之色,只是微微一笑便站在一旁,并不开口说话。
柜台后的女子见状,只得向几个客人告一声罪,转出来向着胡垆施了一礼道“这位道长,敝店经营的是胭脂水粉,您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