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沛面上一阵阴晴不定,涩声道:“苗大侠,你既知这是田老弟的安排,便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只要你将那东西拿出来,兄弟立时将解药奉上!”
苗人凤冷笑道:“姓汤的你休想拖延时间!事已至此,若是苗某不死,那田归农和你汤沛日后可能睡得安稳吗?”
话音未落,右掌已向对方发动了第二次雷霆之击。
“奸贼纳命!”
胡斐亦发出一声暴喝,人如猛虎刀如霹雳从旁侧夹攻汤沛。
汤沛想到若田归农提供的毒药当着如他所说般厉害,苗人凤既中了毒针,那边必无幸理,自己又何必与一个必死之人拼命?再说看那小子也是个硬手,别一个不好,还不曾拿到那份天大的好处,却先将性命丢在此处。
一念及此,他顿时萌生去意,口中也暴喝一声:“看我暗器!”
双足猛地在地上一顿,陡然从脚上两只靴子的顶端射出两蓬湛蓝毒针。
苗人凤和胡斐都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的暗器竟是用如此阴诡手段发射,又对那毒针深怀戒意,当时各自闪身躲避。
汤沛便趁着这个空当,身形向后飞射而出,咔嚓一声撞破了窗户逃之夭夭。
胡斐还待追击时,却被苗人凤出声喝止。
他瞬间也想明白查看苗人凤的伤势要紧,当即回身走上前询问。
苗人凤苦笑一下,将左臂的衣袖挽了起来。
胡斐只看了一眼,登时面色大变,却见只是这瞬息之间,苗人凤自手肘一下的小臂和左手已经变成触目惊心的紫黑颜色,小臂外侧又有五个极小的伤口,正向外渗出黄水。
苗人凤倒是神色从容,反过来安慰胡斐道:“早年我有一位至交好友死在剧毒之下,自己也曾被喂毒暗器所伤。因此方才察觉情形不妙,已经及时封住了肩臂处的三处要穴,一时三刻之间,还不至于毒气攻心。”
胡斐见他语气平静地似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小事,心中愈发佩服他的定力胆魄,更由苗人凤联想到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当时语带哽咽道:“苗大侠且稍等片刻,我这便去追赶那姓汤的奸贼,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定要抢回解药来为你解毒!”
苗人凤先摆手阻止了他,忽的听到内室传来女儿的低声啜泣,知道方才的动静已将她惊醒,急忙吩咐了胡斐在此等候不可造次,自己则快步到内室好生抚慰女儿一番,哄得还迷迷糊糊地小女孩儿重新睡熟。
等重新出来后,他却引着胡斐到了另一间房门紧闭的厢房。
胡斐看到房内居中有一张白木桌子,桌上放着两块灵牌,一块写着“义兄辽东大侠胡公一刀之灵位”,另一块写着“义嫂胡夫人之灵位”,登时怔在当场。
在他出神之际,耳边忽地传来苗人凤的问话:“胡兄弟,苗某身重剧毒,已是将死之人,临死之前有一句话相询,只盼你定要如实作答方才你攻向汤沛的一刀分明是独步天下的‘胡家刀法’,可是与昔年的辽东大侠胡一刀有所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