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坐堂郎中问诊一次几个铜板。
冷婉的特需号只问诊就要一贯,相当于普通坐堂郎中诊金的数百倍。
“寻常病痛,前厅两位老郎中便可医治。我也可以提供一些药方和配制药丸出售。特需号是提供给特殊需要的病患的。”
冷婉这么说,掌柜的终于懂了。
联想到冷婉从阎王手里抢人的本领,立即眼睛发亮,急切地问:“冷姑娘可是什么疑难杂症都治?”
冷婉挑眉,“除了一些不治之症,其他的包治百病!”
她这话可并不是妄言,除了最新医疗科技都没能解决的晚期癌症等绝症外,真没她治不好的病。
“好!”
掌柜的闻言,知道自己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
眼神灼灼,一拍着大腿决定道:“就一贯钱,药费另算!我这就给姑娘写挂号牌子。”
从济安堂出来,冷婉抬头就见傅九澜站在济安堂门前的屋檐下等他。
外头日头耀眼,都不及他那张脸明朗绝艳,偏是一双冷眸若星,寒意涔涔,任旁边行人来往,都无法扰动他一身寂寥清寒。
“这是卖猪肉的银子。”
傅九澜把一两银碎银并几十个铜板都递给冷婉。
如今这朝代,普通农户交完赋税一年收入也就够买三头猪。
傅九澜这是能卖到的最高价了。
将银子收好,冷婉眉开眼笑,“走。我们去买点粟面和小麦粉,回去给你做卤煮泡饼。”
家里还有她留的猪下水、肋排,到时候熬个汤,再做个老bei京卤煮泡饼……
啧啧!别提多美味了。
傅九澜看她笑得眉眼弯弯毫无烦恼的样子,心中沉郁压抑的腥风血雨似乎也淡了点,主动提着大包小包往牛车里放。
“冷姑娘!留步!留步呀!”
冷婉坐在牛车上,正准备与便宜相公回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傅九澜勒停牛车,冷婉回头,瞧见来的还是个熟人。
“冷姑娘,可算是追到你了。”
师爷自马车上跃下,一手扶腰喘着粗气,一手就去抓冷婉,道:“姑娘在县里的一番作为,都传到县衙里去了。咱们县太爷听说您把死人医活了,赶紧就派我过来请姑娘过去,烦请您能再给他诊脉开药。”
傅九澜瞥见师爷伸过来的手,不着痕迹地挡了下。
师爷一手抓空也没在意,倒是注意到面色好了许多的傅九澜,眼神登时更亮了,“你这小子还真捡回了条命!”
再次看向冷婉的目光就愈加热切了。
冷婉心中明白县令找她必然是自己先前给的药有了效果,一口应下,并让师爷在前面带路。
傅九澜默不作声地充当媳妇儿的车夫,赶着牛车跟随其后。
到了县太爷府门前,不等冷婉多言,傅九澜将牛车停好,便先开口步行去了书坊。
冷婉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拿着备用。”
傅九澜看着手心的碎银,指尖还残留着小女人指腹的温软,不同于她脸上黝黑粗糙的,她的十指纤长而软,指腹有茧子却并不难看。
不过片刻的恍惚,便到了书坊门口。
他如今身无分文,得给自己找些营生。总不能当真让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来养活自己,他还没那么厚的脸皮。
抬脚踏进飘着墨香的书坊。
见有人进来,书坊老板的目光从一群钻研课题的学子身上挪开,看向傅九澜,笑着招呼道:“客人可是要买纸笔?”
傅九澜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但气质不俗。
书坊老板是个年过不惑留着美髯须的中年男子,贯会做人,这来来往往的客人也见了许多,倒是没有轻视衣着破落的傅九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