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怂恿人闹事,然后他们如何从中牟利?”雪仪又问。
既然便宜已经被占了,那就得多问点,否则白瞎了她强忍恶心,虚与委蛇这么久。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从一点点线索中推断出来这些的。但是我想,如果有人起事,那朝廷势必要派兵镇压。兵权现在乱糟糟的,底下的人也无所适从,更难提协同配合作战……”
所以最后,如果造反的军队声势浩大,皇上慌了,势必还得放下身段,指望老将。
可是那些人,也势必趁此机会提条件,要回兵权。
到时候,出尔反尔,改革又走了回头路,皇上的脸往哪里搁?
“你的意思是,皇上到时候会把侯爷推出来做替罪羊,然后假装是被侯爷诱导,自己其实不赞成什么改革?”雪仪咬牙问。
她其实已经相信了司明铮的判断。
司明铮是继承者。
他看问题的视野,是雪仪达不到的。
或者说,这些玩弄权术的人,他们是能够彼此了解的。
一样的不择手段,心硬如铁。
司明铮低头,在雪仪发顶落下轻吻,“我聪明的乖乖。”
雪仪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过河拆桥?”司明铮笑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雪仪屈膝行礼:“多谢。日后我会帮忙照顾明依,她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你。”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回报了。
“小骗子,骗去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开始撇清了。”司明铮道,“不过没关系,我自己的女人,乐意惯着。现在,能进去睡觉了吗?我很累。”
“你去客栈。”雪仪坚持。
“我睡榻上。放心,我不动你。”
我就蹭蹭,我不进去……
多么类似的口吻。
呵呵。
最后变成了她仰慕他,情难自控,主动求他。
实际上是他假装难受,自己上当受骗,真的去疼惜他。
可是,谁疼自己?
“那好,你先进去睡吧。”
“你呢?”
“我既知道了这样的消息,自然不敢耽误,要去跟夫人说一声。”
“我劝你别去。”司明铮道。
雪仪脸色微红。
他们两个人,功夫都很好,耳力远在平常人之上。
所以隔壁院子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心知肚明。
雪仪若是仔细听,甚至能听到陆辞放浪形骸的那些粗话。
——男人在床上的德性,也都大差不差。
不过女人在乎的,是爱或者不爱。
“那我等等。”雪仪在廊下栏杆上坐下,“你先睡吧。”
“你是想今晚在这里坐一夜,避开我?”司明铮一针见血。
雪仪沉默。
她不擅长撒谎,唯有沉默相对。
司明铮喟然长叹:“雪仪,我们如何就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明依任性,你也任性,我很累很累……”
“累了就去休息吧。”
曾经那个会心软会心疼的雪仪,已经被溺死在他的冷漠里了。
最终,司明铮退让了。
他定定地看了雪仪许久之后道:“我最近还在京城,我还会来找你。我想带你走,我不知道自己会用什么手段,雪仪,你有点准备。”
他对她,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