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后,她又继续说,“我不是说不相信你二哥,只是你说这好端端的,干嘛这么着急成亲呢,能不让我胡思乱想嘛。”
“母亲,就不问问是哪家小姐?”慕瑾有些心累。是她不一样,还是母亲不一样,这时候重点不应该在‘谁’身上嘛?
听她这样一说,赵淑美才问道,“呃,谁啊?”
慕瑾多看了她两眼,慢慢答道,“淮南王府,长乐郡主,任妍。”
任
这名字在她脑袋里转了好几圈,赵淑美方反应过来,随后蹭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音调瞬间拔高了两度,“谁?”
慕瑾仰头望她,稍稍抿唇,再次回道,“任妍。”
“任”赵淑美被这两个字噎的顿时脸红脖子粗,瞪着慕瑾半天说不出话来。
慕瑾瞧她梗着一张脖子面容难受,从榻上起来走到她身边扶上了她的背脊替她顺着气,“母亲先坐吧,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不着急。”
“不是”赵淑美去抓慕瑾的手,紧紧握着,“你刚刚说什么,你哥哥要成亲,想娶谁?”
“是我听岔了,还是什么?”
慕瑾将她扶到榻上坐好,安慰道,“不是多大的事儿,您用不着这么急,喝口水吧,女儿给您倒杯水。”
“我不喝水。”赵淑美抓紧她乱动的手,一眼不错地紧盯着她,“慕瑾,你和娘好好说,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你二哥他你二哥他要娶谁?”
“二哥他要娶的是个女人,又不是什么怪物,母亲不至于这样呀。”慕瑾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还在左扯又绕,期望以此缓和她的情绪。
“淮南王府的那位就是怪物!”赵淑美脸都白了,“这满京都谁人不知她最不学无术,最会惹事,最没有规矩啊,这规矩不规矩,会不会东西就暂且不论了,就说她的私生活,追着端王殿下到处跑,还扬言非他不嫁就够招人笑的,这满京都哪个人家敢娶她,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慕瑾笑了笑,对她说道,“那些只是谣言,以讹传讹的闲话罢了。长乐郡主没母亲说的如此不堪!”
“你常年不应酬交际,哪里知道这个长乐郡主。”虽然她久不理家务,可到底是官家夫人,官太太之间的应酬交际可是没少参加,那些风言风语也就罢了,她就当久居后院女人们之间的闲话消遣不作数,可她亲眼见过的总不能也当自己瞎了吧,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见过这长乐郡主在街上策马追逐端王座驾的一幕。
赵淑美黑着脸,拂开慕瑾的手拂袖坐上榻,这时倒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严肃和气势,“总之,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一件喜事儿,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慕瑾坐在她一旁,温温柔柔地笑着,“母亲从前和任妍接触过?怎么对她成见这么大?”
赵淑美听后看向她,绷着脸,“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只是一个文官之妻,哪里和郡主有过接触。我对她的成见不成见取决于她和我有没有什么关系。若是还像从前那样,她做她的郡主,我做我的官夫人,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收回我的成见,可若是她要进我家门,那我对她的成见就大了去了。因为她对端王心思不纯,我的女婿被别的女人觊觎,我不喜欢她。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却要嫁给我儿子,这是糟践我儿子,我也不能容她。”
她冷眉紧拧,矛头一转,步步逼问,“慕瑾,你哥要娶她进门的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你哥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从哪里听来的?”
从慕瑾记事儿起,印象中母亲是从来没有如此疾言厉色地和她说过话的,眼下好似把她看作知情人,只瞒着她不报,好似也记恨上了她。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刚知道而已。
慕瑾微微叹了口气,侧眸看了会儿窗外明艳的日光,回过头时仍旧柔柔地对着她笑,“此事恐怕已经超出了我们家掌控的能力,由不得我们做主了。”
原本她是存着让母亲缓缓接受的心思,替任妍说些好话,让母亲对她有所改观,进而准许二哥去淮南王府提亲,现下聊了两句发现她对任妍成见颇深,让她欢喜地接受这个媳妇儿恐怕极难,那只能反其道而行让她不得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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