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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鸿麟心里一直在要收拾林候和保他这两种情绪中挣扎,想了有许久许久后,他才惊醒,对着褚诣道,“此事,容朕再仔细考虑考虑。”
他说再考虑考虑,那便是听进了自己的那一番话,对林候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的袒护和包容,这是一种好现象。
褚诣微微低眉,薄唇牵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褚鸿麟收拾情绪,片刻后起身,将龙椅让了出来,指了指褚诣,“今日你哪里也不许去了,这里有些奏折,你给批完。”
褚诣将手里吃剩的苹果放入盘子里,从身上掏出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快要秋季了,粮食也该丰收了,最近吏部和户部正在一起筹备征集粮草事宜。”
他抬起眉眼看他一眼,“繁杂琐碎的事情真的太多,儿子分身乏术,所以这奏折,儿子爱莫能助,父皇您还是自己批吧!”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子事儿。
褚鸿麟悻悻然地又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他双手手掌撑在桌面上,沉眸冥想,一会儿,目光落在有好几摞的奏折上,忽然伸手从里拽出几个奏折来,分别摊开看了看又给塞了回去,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嘴,“北方有几个部落都递来了折子,说今年岁末,他们部落的首领想要亲自过来朝贡,想来我们大魏看看,只是那些折子哪里去了,朕明明都放在了这里”
他说着,又低头,不知道从哪里又搬出一堆的奏折,落在了书桌上,当即奏折真的堆成了小山,而他却拍了拍手,“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算太急!”
褚鸿麟是故意的,褚诣自然也看的出来,但是,他还是上钩了,心甘情愿的上钩。
下一刻,他放松的身子立刻直了起来,抬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其实,征集粮草还只是在筹备中,吏部和户部还在商讨,儿子就是一天不去,应该也耽误不了什么。”
“反而是父皇这里,这些奏折,还是挺重要的”他扫视着他书案上那堆积成山的奏折,端的个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一点也看不出有自己的私心在,“这些奏折是地方上递上来的,涉及的全是民生大计,保不齐里面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若是一直压在案前,得不到及时处理,可能会出乱子。儿子想了想,还是先留在这里,帮父皇处理奏折比较好。”
他对秦家女的偏爱,也不全是没有好处,这不稍稍利用,他就帮他处理这堆积如山的奏折了?
真好,他可以歇一天了。
褚鸿麟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将身子沉在了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眼角微微扬了扬,“你能这样想,父皇很欣慰。”
褚诣随意的扯了扯嘴角,“都是为了老百姓。”
“呵。”褚鸿麟远眺着他哼笑,一会儿后,拍了拍椅子上的扶手,起身,“这里让给你,你来审批吧。”
他扫了他一眼,一边绕着往外走,一边叹气,“朕真的是老了,身子不中用了,这稍稍做点事情就感觉很累,头也疼,眼睛也花,还有这腰,就跟断了似的。子津,你在这里先忙着,朕去御花园绕绕去,歇上一会儿。”
“好。”褚诣起身,恭送着褚鸿麟离开,而后认命地走向龙椅,坐下拿起了奏折审批了起来
自然,褚鸿麟没再回来,只留下褚诣在这含元殿奋笔疾书。奏折真的累积的太多,他是一点都不敢懈怠,就连午饭也只简单的吃了一口又接着审批,终于在星辰将要布满天空时,才将所有的奏折阅完。
“主子。”白皓见他出来连忙跟上,“您一整日都没好好休息了,今晚哪里也不要去了吧,就回御景阁好好休息吧?”
他是觉得最近他回王府有点勤了,白天还好,就是有人看到了,还有别的话能圆,可是这么晚的天,他还这么回去,这若是被人看到了,不好圆呢。反正呢,为了自己的羽毛,他还是觉得自家主子留在宫里最安全保险。
“最近真是长进不少。”褚诣侧眸甩了他一眼,“都学会替本王拿主意了。”
“属下不敢替主子拿主意。”白皓微弯着身子,回话道,“属下就是觉得主子代替皇上批了一天的奏折累了,心疼主子的身子,所以提醒主子好好休息。”
褚诣看他一眼,“这点程度,本王还受的住。”
他目光流转在这漆黑的夜,沉吟后,开口,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略有些缥缈,“你自己回御景阁,不用跟着本王了。”
这是又要回王府,和秦小姐住在一起?
他们虽然被皇上赐婚了,可是,到底没有大婚呢,就这样住在一起,真的好吗?
白皓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褚诣移目四处望去,看见一队队的巡查从眼前走过,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父皇这一整天去了哪里,翡翠宫?”
闻言,白皓也四目望了一眼四周,见人都走了,而后快走了几步在自家主子身边,对他低声说,“皇上早晨刚出了含元殿的门,就指了张元出宫去孙家请他家二小姐了。属下趁着解手的功夫去看了几次,他们这一整天都待在绛雪轩没有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