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慕含章的凤眼微微地睁大了。
他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追踪那一丝魔息上,居然没有闻出来这么明显的血腥味。
一阵微风混杂着八月的花树香气从外面吹了进来,吹动了床上垂下的帷帐。
慕含章一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一手拂上了厚重的床幔,他屏住呼吸,抽出剑的同时猛地往旁边一拉——
就算是他,猝不及防地看到满床鲜红的、腥咸的血液,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被子上、枕头上,都是血,靠里的墙上、帷幔上,都是血,满床的血映红了他的眸子,犹如他入魔时一般。
那个魔族,到底做了什么?
忽然,他听到有人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立刻沿着叫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开的客房门,晕倒在床前的店小二,打开的窗户,血淋淋的床幔……
跟方才那间房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不止一个人,那么还有多少人死在了那个魔族手里?
慕含章抓着店小二的衣服前襟,用力地晃了几下,店小二浑身发抖地醒了过来,两只不规则的眼睛瞪得比灯笼还要大:“你、你是谁?”
“这里住着的人是谁?”他声音冰冷,没有恐惧,更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转头看了一眼血红的床幔,抖成了筛糠子,“我知道了,是、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不是你……”
慕含章面无面前地用将尚未出鞘的剑抵住了店小二的脖子。
可怜的店小二已经被吓懵了,凌乱地大喊着:“是你,是你杀了他!不、不要杀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
“闭嘴!”慕含章阴冷地低喝道,“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他更惨。”
小二忙不迭地点头。
“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小二想了一下,生怕慕含章生气似的立刻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来参加白家招亲大会的。”
“他是修士吗?”
“是、是……他还问我,这里附近哪里有将灵石兑换成银票的钱庄,因为西水镇大多商家都是普通人,不收灵石。”
魔族、修士、白家……
只需要一根线将他们串联起来,所有的答案就会立刻呼之欲出。
“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我还没娶妻生子,我姑妈还说要给我介绍隔壁村的村花如花妹妹,我不能……嗝!”
他话没说完,就被慕含章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慕含章垂眸沉思着,那一根线到底是什么呢?
“最近西水镇不大太平,有传言说,不少修士惨死在了西水镇,而且……而且他们的死状都极其惨烈。”
“他们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被人生挖灵核后抛弃荒野,活活疼死的。”
慕含章想起了来西水镇前曲湘湘和那家客栈的掌柜的对话。
这一根线,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曲湘湘……
慕含章眉心一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从打开的客房窗户里跳了下去。
他边御剑边仔细地回忆着白芷和魔族的对话。
除了修士的灵核,他们还曾说过,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而语中之意,是把主意打到了曲湘湘身上。
慕含章心中一紧,加快了御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