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王就是逼王,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找到人前显圣的最好时机。
并且不知不觉中便将凤起小老弟的风头抢走。
当然这其中也有刻意为之的嫌疑。
毕竟在装逼这件事情上,他当仁不让,谁也别想跟他争抢,自家人也不例外。
此时他拔剑出鞘,六楼剑意瞬间飙升至最强状态,起步即巅峰,势必要在此一战成名。
在场除了秦淮河的七名护卫,外加一个冷漠脸卓青冥外,几乎全都被剑意逼退,往后连退了数步方才停止。
第三排的雷爷本不打算鸟逼王,奈何他与之处得太近,就一个座位的尺许距离,剑意几乎是擦脸而过,搞得他相当被动,没奈何也只能暂避锋芒。
只是一瞬,低调许久的执笔人两**王便已威慑全场。
众人惊诧关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就是此前不知死活,占了第二排宝座的执笔人俩**出来搞事情。
一时间怒骂声再起,骚动之中,一位穿着锦绣长袍,模样英俊的年轻公子哥站了出来,开口就是国粹,“他吗的混账东西!大爷们在此谈话,你一个小小的执笔人有什么资格出来搭腔?小心本公子砍了你的狗头!”
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
面对姜明和白飘洋时一言不发,面对二位逼王却口诛笔伐。
激昂的怒意之中口水乱喷,真正是将他恃强凌弱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奈何他以为李三思和冷长空是个弱鸡,却不知道他们乃是执笔人衙门,甚至是整个大魏朝最有名的两位逼王。
从来只有他们在别人面前装逼的份,别人休想在他们面前有半点放肆,就连大声说话都要反省下有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年轻公子哥话音刚落,根本不用李三思多说,急于再次装逼的冷长空便已侧身而望,轻蔑一笑。
右手随之轻抬,一道极窄却极亮的剑光直接当空而过,眨眼间便已落在了对方头顶那像个棒槌一般的发髻上。
这一剑出手极果断,很是决然。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发髻当场炸裂,于剑光之下化作一抹青烟。
露出了中间那一块光洁锃亮的头皮,看上去喜态十足。
可年轻公子哥本人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甚至连身上的锦绣长袍都没有晃动分毫。
足见冷长空对这一剑的掌控力度有多强。
而此时年轻公子哥已经吓傻在了原地。
头顶传来的清凉感觉让他不知所措,一时间竟有了种脑袋搬家的感觉。
若非同行的某位伙伴壮着胆子将他拖了下去,只怕当场尿裤子都有可能。
踉踉跄跄被拖到一边的姿态很是搞笑。
可却没人笑得出来。
众人没想到冷长空竟然这么唬,还没说几句话便要动手。
强横的六楼剑意于剑光下游荡,散露着无比锋利的清冷寒气。
众嫖客瞬间醒悟,似乎这才意识到执笔人的这位银牌虽然**,但却也是一位实打实的六楼剑修啊!
修剑者战力极强,素有“越级战神”的美誉。
虽为剑道六楼,但不排除他有越级挑战其他七楼体系的可能。
所有人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怒骂声戛然而止。
生怕冷长空再次犯病给自己也来上一剑。
对于众人反应逼王很满意,心想以一己之力震慑全场,除了自己应该也没人能做到吧?
他落剑而不落势,剑意仍在掌心缠绕,随时准备再次拔剑装逼。
姜明似乎也被其逼气感染,神情间的恼怒之意竟然消失不见,他上前一步,摆出官二代的气势,说道,“好剑!可惜是在替执笔人办事!前途不大……不如加入皇城六部如何?刑部?兵部?或者是吏部?不管去哪里,只要在六部管辖内,本公子保你平步青云……”
此话一落,众人惊诧,没想到这位只知享乐的纨绔二世祖竟还有替六部招人的心思。
倒是小瞧他了。
白飘洋也醒悟过来。
从目前局势,以及卓青冥的态度来看,想要聘请那位感情淡漠的七楼武夫作为贴身保镖是没希望了。
不过执笔人的这枚银牌似乎也不错啊!
虽未曾登上七楼,但行的却是剑道,这战斗力是没话说的。
尤其此人看上去脑袋还不太好使,似乎挺好糊弄,稍微调教一下应该能成才。
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装逼。
这一点白飘洋略微不爽,因为他也很喜欢装逼……没理由一位保镖要比主子还能装逼吧?看来日后还需多多提点。
潜意识中,他已经认定冷长空就是自己的保镖了。
倒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在他看来,好基友姜明那平步青云的许诺固然诱人,但说白了也就是张大饼,没什么实际的。
而自己接下来将要抛出的,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而且数目多到让人无法拒绝。
都说六楼往上的高手看不上那些黄白之物,譬如卓青冥,相信就算把白飘洋的半数家产都搬出来,只怕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冷长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一个喜欢装逼的人,就算修为再怎么高深,也是一个俗人。
俗人就免不了俗套,也就无法拒绝俗气的金钱。
另外,他若是想要在这秦淮河中持续的装逼,单靠六楼的剑道修为是远远不够的。
人家姑娘要是不愿意跟你上床,总不能拿剑架在脖子上逼她吧?
最后依靠的,还是这沉甸甸的俗钱啊!
想到这里,白飘洋先是给了姜明一个抱歉的眼神,“对不住了兄弟!这位六楼剑修我拿下了!”
再有片刻,他直接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
那可不是一般的纸,上面盖上了大魏皇城最大的钱庄—白氏银号的印章,乃是白飘洋自家的产业,上面铁笔勾勒,写上了八十万两的夸张数字。
八十万两!换来一位行剑道的六楼保镖,看上去有些冤大头,但在白飘洋看来却是物超所值。
他满脸自信的递出了那张纸,深深看了冷长空一眼,笑道,“跟我走,这些都是你的!”
二楼无风,那张纸就这样静静的自掌心平铺而下,八十万两的数字顿时完美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嫖客再度惊颤,望向白飘洋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膜拜和敬畏。
神豪就是神豪!
这八十万两对别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对他而言却只是一张纸!
相比之下,姜明的空口许诺确实有些苍白无力了。
好在二人关系极好,姜明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他知道好基友一直都想要个真正的高手做保镖,便也顺势成人之美,在冷长空表态之前,他亦笑道,“飘洋,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若真喜欢他,我也就不与你争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哈哈……”
白飘洋也不客气,大家都这么熟了,说多了没意义。
他正兀自大笑,等待着冷长空恭敬收下自己这八十万两,却忽然发现掌心一空,那张纸很诡异的滑下,落地的过程中能清楚的看到纸的中间多了一道痕迹。
如果他没看错的,那应该是一道剑痕。
刚好落在白氏银号的印章处,将那红色的落款整齐分成两半。
白飘洋的脸色当时就垮下来了。
对于开钱庄的人来说,印章犹如性命,不论是实物还是印刻在纸上,都不容任何人践踏。
更别说剑落两半。
这很不吉利,等若**裸的侮辱和蔑视。
气氛变得愈发沉寂,肃杀之意渐起。
白飘洋缓缓抬起头,望向了身前。
那个叫做李三思的家伙正在冷笑,自己与之对视了一眼,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眼眸中的轻视和嘲弄之意。
冷长空倒是没笑。
不过他正抚摸着自己手中那把重剑,浑身逼气正盛,方才纸上的那道剑痕正是出自他之手。
虽未言语,但态度已然鲜明。
白飘洋深吸一口气,用最低沉的语气问道,“你可知道那张钱票价值几何?”
声音不大,语气却足够沉重。
听得出来他有在刻意压制心中的怒意。
冷长空满不在乎说道,“我没瞎,八十万两银子,怎么了?”
“怎么了?”
白飘洋冷声道,“八十万两银子,换你替我卖命,难不成还委屈你了不成?你在执笔人拼死拼活的追凶探案,才能有多少月俸?又要几辈子才能挣到八十万两银子?”
这倒是实话。
执笔人的待遇在业界其实已经算是很良心的了,每月至少能有个上百两银子。
冷长空身为追凶组小组长,可能还有点职位津贴加成,但最多最多,巅峰月俸不会超过五百两。
这么算的话,得要一百三十多年才能挣够八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