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熄灭了的各家灯火就一片片亮起,大家都在自救般处理积水,但因为没有什么经验,扫水根本没有用。
我们回到大爷大娘家时,二老裹着厚厚的衣服站在高一点的路面上,瞧见我们回来了,才急急向我们求救:
“家里淹水越来越高了,现在都快淹到膝盖了,小伙子们帮帮忙,帮咱们把家里的东西都弄出来吧!”
“要是米面都给淹了,就没吃的了!”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好像是九几年时,看电视看到过别人防汛都是用沙袋来阻挡洪水。
可是这会儿哪有那么多麻袋,况且暴雨还在下,留在屋里迟早会被淹,搬出来又会被雨给淋湿。
我和常子麒冒雨踩水进到大爷大娘的家里,把桌子椅子都给摞到接近两米那么高,然后把他们家的存粮都摆到高的地方。
再出来时,镇上的公职们开始利用镇上的喇叭播放紧急情况,让大家都去镇正府紧急避险,不要留在家里。
约莫十来分钟后,外面的主干道驶来一辆辆中巴车,很多人冒着大雨,抱着棉被陆续上车。
天亮时已经是早上将近七点了,暴雨仍毫无停下的迹象。
外面有好多穿着雨衣的人正在利用卡车装运沙袋,尔后一辆辆开出正府大院。
我们四个也混在人堆里,虽然不像别人那样裹着棉被,但都很庆幸及时买了保暖的军大衣。
“虽然路都被淹了,但是淹的不深,开车还能走,你们咋看?”常子麒打着疲惫的哈欠,开腔问道。
“往北走不行的,北边其实更严重。”
我还记得我梦里梦到的我们,其实已经到了白城,白城也在下大暴雨。
那边比黑水镇的干旱更加严重,因此地下排水之类的工程恐怕还不如黑水镇,积水恐怕也比黑水镇更严重许多。
“真是奇了怪了,往年能下个毛毛雨都难得,今儿居然下这么大的雨。”
“天气预报果然都是骗人的,我昨天中午还看了天气预报呢,说是晴天,结果下午就开始下雨。”
当地人好像互相都认识,一见面就互相叽里呱啦的滔滔不绝,有的在担心这雨不停怎么办,有的在担心家里万一被淹了,又得花好多钱收拾。
东北人好像就是这样,因为天冷时出门等于受罪,大家都很少出门,因着在家里给憋坏了,所以一有跟人唠嗑的机会,就叽叽喳喳的不停,唠个一天一夜怕都有可能。
镇上的公职估计是考虑到大家暂时都没法回家,更没法吃饭,所以炖了好几锅子的大锅炖菜端过来,主食就是昨儿晚上大爷他们做的烤饼。
我们四个排队打饭之后,围在一起一块儿吃,大爷大娘也不知道去哪了,我找了好几圈也没瞧见他们。
“咱是留在这儿,还是往南走避几天再说?留在这儿也没用,还给人家地方添麻烦。”
我就着炖菜吃着白面烤饼,寻思这大锅菜果然不如那大娘做的好吃,白菜都没炖透,粉条却给炖的稀烂,筷子夹都夹不起来。
“松原就算了吧,那边我去过,跟这边是同一个纬度的,估计也正在下雨。”
“去春城吧,春城好歹是省会,估计能比这边暖和点儿。”
“没想到这边都快四月了还能是零下,失策。”
“你们瞧见大爷大娘了么?我刚才打菜时都没瞧见他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