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的脸上洋溢着平时很少看到的从内心出的笑意,一改那种有种冰冷和忧郁的眼神。白皙的脸膛英俊而僵硬的样子也一扫而空,显现出温暖的柔情。
“你倒是说哦,是谁?还要等我逼问你嘛!”王飞瞳提高了声调说。
李昊阗出一声和这个年龄极不相称的叹息,说:“以后我再告诉你,怕你听了会伤心。”
“哼,分明是糊弄人,故做聪明,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哦。才懒得听你胡说呢。”
——哎哟!
有点走神儿的李昊阗听到她的惊叫声,回头一看,见王飞瞳的身子斜卧着,双手死命地抓住一颗歪脖子树,一只脚陷入了一团烂泥中。
李昊阗一个箭步上去,双手伸到她腋下,把她揪住,往上拽,才使她的脚脱离了泥沼。
“哎呀,鞋跟掉了,脚里全是泥!”王飞瞳愁眼望着自己满是泥巴、不敢着地儿,悬空着的脚说。
李昊阗俯下身去,把她的鞋从脚下轻轻摘下来,仰着头看丰焦急的王飞瞳说:
“脚不疼吧?还能走路吗?”
“走什么呀,满脚是泥!”王飞瞳抖着手,瘪了嘴巴急道。
“那我背你!”李昊阗笑着说,他脸上有点红。心想这真是一个好机会。
“小流氓!鬼才要你背。”王飞瞳看透了他心思里的期待。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林中待一辈子吧,总得走路吧。”李昊阗步步紧逼地问。
王飞瞳捋了下鬓,愁愁地说:“就是背,也不能背我到家吧,你再想个办法,别总想着占我便宜好不好。”
李昊阗听了,莫名地自责任起来,绞尽脑汁想了会儿,突然问:
“王飞瞳,今天是星期几?”
“三。”
“下午有体育课,这个时间,孙昭武老师不会在家,他要备课。而且他家的角门里放着一箱鞋,是他媳妇的,她穿不着。”
“为什么会穿不着?人家的角门不锁吗?”王飞瞳望着不远处,树林外五百米的样子有一排院落,她知道孙老师的家就在那里。
“甭管了,我背你去!”李昊阗哈下腰等着。
王飞瞳把脏鞋随地一扔,又想了下,把另一只完好的也扔了。嘴里不情愿地嘟哝着说:
“这鞋也不要了,反正我妈也穿不着。”
然后,她小心地伏上了李昊阗的背,温暖且宽阔,只是有些颤抖。
她用左手像杀猪一样地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来。用另一只手隔在自己刚刚育的胸上,与他的背脊划开三八线。
两人沿着林间小路上湿润松软的落叶地上缓缓前行,刚经了一场秋雨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和酵下,馥郁香浓,泌人心脾。
走出树林时,清幽的风景一下变得豁然明朗起来,大片的阳光扑面而来,一个从未感到的世界呈现出来,无法言说的辉煌、光明、热烈的世界。
在李昊阗的心里,这个世界从未有过地新奇、美好和激情洋溢。
他加快的脚步,因为远远地有路上向他们望来。而且,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不经意地出现,让李昊阗险些跌倒。
王飞瞳顾不上矜持,双手紧紧地围绕着他的脖子,胸也紧紧地贴在他背上,才没有坠落下去。
“下来!下来!不骑你这匹花心萝卜马了。你这是故意地。”
李昊阗只好俯下身子,让骑手下来。
极委屈地又诚惶诚恐地辩解说:“绝对不是故意的,我誓!我不是那样人?”
王飞瞳绷着脸,看着他狼狈地样子,又忍俊不禁了。
“你是哪样人,不是花心萝卜是什么?是谁练了两个月双节棍,觉得了不起了,就敢打一堆人的?简直不是萝卜,是花心大西瓜!”
李昊阗听了,眼露惊异的目光,怎么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她都明白?被人透视的感觉让他脸上起了火,就想辩驳说,我练双节棍只是为了健身!
但把这话还是咽了下去。低声问:“不让我背,那你在这儿等我,我拿了鞋就来。”
“回来,别急着去!一点都不懂关心人家,一意孤行。你走了,道上的人看我这样多丢人。再说了,也不是随便拿双鞋,我就能穿啊,款式大小,我要中意才行啊。”
“那怎么办啊?”李昊阗重新跑回来,焦急无奈地问。——女人真麻烦。
“把你鞋脱了我穿,你光脚走,你没脚气吧。——哎哟,这么脏,粘糊糊的,平时你不洗脚啊”
李昊阗踩着被阳光晒得微烫且质感上凹凸膈应的小路前行着,无奈地成了赤脚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