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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连擂台上正在斗法的两个修士都注意到了这边的争吵声,台下其他区域的观众也均都好奇地望向了这里,更有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乱,于是吹起了口哨,并对此鼓掌呐喊。
当然也引来了几队边陲平原坊执法修士,这些执法修士具都黑着脸,进场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对着现场闹事的修士好一顿拳打脚踢,连闹事修士的随行灵兽也被狠狠地甩了几个大耳光,过了一段时间,执法修士也打累了,便将闹事的修士一个不少地带走,现场立马又恢复了些秩序。
始作俑者柳下真终于靠近了兽宗修士,当先的是一位身着乌青兽皮的白脸修士,浑身散发出筑基后期修为的气息。
柳下真见状,立马露出笑容,但却不卑不亢地说道:
“前辈好!我来此,是想拜访贵门的邱前辈。”
那位白脸修士听后,一双小眼睛发出的目光不停地在柳下真身上转溜,慢悠悠地说道:
“既然你想见我的师尊,那你给我师尊备了礼物没有?”
原来这位是邱前辈的徒弟,可他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脸修士见柳下真愣在原地,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客气地说道:“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空手去见我的师尊。”
柳下真这才反应过来白脸修士话里的深意,然后随手掏出十几块二阶灵石递给白脸修士,同时笑道:“初次与前辈见面,小小敬意,请前辈笑纳。”
“小子!你拿老夫当什么人?”
谁成想白脸修士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着修下真手上的灵石。
柳下真看看他的眼神,再看看他正在搓着的手指,顿时明白这是嫌自己给的太少了,只好哭笑不得地再掏出一块三阶灵石,说道:
“晚辈还有这块三阶灵石,也一并赠与前辈。”
白脸修士果然乐呵呵地将这些灵石收进他自己的储物袋内,然后态度立刻一变,和声和气地对柳下真说道:“贤侄长得一表人才,只可惜老夫没有适龄的孙女,要不一定将她嫁给你。”接着又道:“小小年纪就已经修到炼气圆满,真是后生可畏啊!我师尊他老人家就在那边,你直接去吧。”
柳下真口中称谢,心中却早已把这个白脸修士骂了一万八千遍,一枚三阶灵石相当于一百枚二阶灵石,而一枚二阶灵石相当于一百枚一阶灵石,这样算下来,他刚刚一瞬间就没了一万多枚一阶灵石,实在是让他心疼的吐血啊!他确实没有想到,兽宗这样的超级势力,居然也存在如此贪得无厌的无耻败类。
在这之后,柳下真又陆陆续续地碰到了一些兽宗修士,但这些修士都没有再向他索要灵石,仅仅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擦肩而过了。
几经波折,柳下真总算是见到了邱崇伟本人,刚一接触,立刻就感受到了清晰无比的筑基指引,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筑基机缘就在这名兽宗金丹修士身上。
两人一见面,邱崇伟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修士,于是出声疑惑道:“小家伙你是?”
柳下真当场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起身后恭敬地回道:
“参见前辈!晚辈来自于兰国地界的羡门,晚辈自幼听说前辈的传奇长大,十分敬仰前辈,特地前来拜访。”
柳下真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说出“羡门”这两个字的时候,邱崇伟的眼中突然透出一抹诡异,而后一闪即逝。
说完后,柳下真又将手中的小盒子呈上,同时正色道:
“这是晚辈历尽千辛万苦采栽的甜象苜蓿,数量虽少,但晚辈却为此差点身死道消,它凝聚着晚辈的血与泪,它代表着晚辈的一片心意,请前辈笑纳。”
“小家伙真是有心,去旁边坐下吧。”
邱崇伟将小盒子吸入掌中,打开看了起来。
坐在一旁凳子上的柳下真依旧是一副恭敬的表情,但他的内心实则已经翻江倒海,因为他做了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他在送给邱崇伟的两株甜象苜蓿上均都抹上了自己的血液。
至于柳下真为何要这么做?这涉及到他的一个灵赋技能。
一次偶然的外出期间,他突然能隔着数千里距离感应到自家羡山洞府的位置,后来发现原来是因为洞府中沾有自己上回修炼出岔时留下的血迹。
柳下真由于自身灵赋的特殊性,在长期的修行过程中,他与自己的血液间建立起了一种奇特的联系,这算是他领悟的第一个灵赋技能,名为“血引”,用来追踪定位倒是不错。
柳下真此前好好地考虑过,虽然自己的筑基指引确实来源于邱崇伟,但自己在他全身上下的物品中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吸引力,那如此看来,自己的筑基机缘就必定在他的储物袋中。
正因此,柳下真才会有这个冒险的行为,他很清楚,别说他一个炼气期修士,就算是同为金丹期的自家掌门老祖,现在也绝拿不走邱崇伟储物袋中的任何一件物品。但事关柳下真自己的筑基机缘,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不过,好在这位金丹期修士已经快要坐化了,他的储物袋最后指定会传给他的后辈,那么柳下真就需要提前给这个储物袋沾上自己的血液气息,好方便以后运用“血引”寻找。
柳下真也知道,自己偷偷给他的储物袋沾上自身的血液气息是不现实的,一个炼气期修士无论做得再怎么隐秘,在这跨越两个大境界的巨大鸿沟之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注定会被发现。
所以,柳下真刚刚才会扯些历尽千辛万苦、身死道消、凝聚着血与泪之类的话语。
话说回来,这位年老的金丹期修士在察觉到灵草上的血液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要么觉得自己得到这两株灵草确实很不容易,高兴之余从储物袋中取出宝物赏赐给自己?而这件宝物又正好是自己的筑基机缘,妙啊,真是太妙了!
要么认定自己冒犯了他,然后震怒下一掌把自己拍得魂飞湮灭?事实上,这种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渐渐的,柳下真内衣靠背的一面被点点星汉沾湿,才过了十分之一炷香的短暂时间,但他却感觉时间漫长的就像过去了好几年。
终于,邱崇伟面无波动地关上了盒子,接着将那个小盒子放在手上把玩,对此评了一句:
“这灵草不错,小家伙辛苦了。”
“呼......”
柳下真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他又开始激动了起来,他在等,等邱崇伟打开储物袋,然后赏赐宝物给他,也不是他贪心,这个叫礼尚往来嘛。
柳下真心想:就算给的宝物不是我的筑基机缘,那也能接受。按理来说,这位金丹期修士此时只要一打开他的储物袋,自己立刻就能感受到具体的筑基指引,自己现在只需要等,要先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指引着自己,等确定以后,再徐徐图之。
过了一段时间后,邱崇伟仍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在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柳下真见此有些着急,再次心想:
怎么这位邱前辈还不将这装有灵草的小盒子放入储物袋中?
邱崇伟看着眼前羡门的年轻修士送完礼后还赖着不走,奇怪地问道:
“小家伙还有何事?”
什么意思?收完我的灵草就翻脸不认人啦?这就要赶我走啦?也不表示表示。
这可跟柳下真预想中的场景大不一样,他脑中灵光一闪,在内心恶狠狠道:
既然你自己不打开储物袋,那我就逼你打开!
于是柳下真无辜地说道:“那个……晚辈的灵草已经送上,可是晚辈的灵草盒还在前辈您的手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细如蚊声,“这个灵草盒是晚辈心爱女子之物,前辈能否将它还给晚辈?”
邱崇伟听后半响无语,然后沉声道:
“莫非你在消遣老夫?”
柳下真暗道一声“不好”,随即感到全身如铅一般沉重,脖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只能断断续续的求饶道:
“前,辈,恕,罪!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也罢,老夫就信你一回。”
柳下真忽地全身一松,然后就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随后,邱崇伟将小盒子甩到柳下真面前,或许觉得将灵草放在手上确实有些不雅,接着,他便运转功法,打开了他的储物袋,将灵草扔了进去。
这一过程,坐在地上的柳下真自然不可能错过,他立刻全神贯注地冥想感应,可惜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在邱崇伟的储物袋中感应到一丝一毫的反溃
柳下真下意识地从地上反弹了起来,一时间心潮起伏:
筑基机缘竟然也不在邱崇伟的储物袋中,那为何又会从他身上传来筑基指引?
......
正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