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燕在那绞了半天的手帕了,她其实是巴不得灭灭赵昔微的威风的。但却碍于这里是王府,不敢贸然行事。
眼看顾玉辞已经被拱起火来了,千载难逢的浇油机会,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可惜?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便把牙一咬,从席上霍然而出:“羽妹妹当然不是无凭无据!”
“哦?”顾玉辞美眸一闪,心里却暗笑:这赵家两个小姐,真是一对儿活宝,难怪被赵昔微收拾得满地找牙。
眸光又是一冷,就不屑地哼了一声:红花还靠绿叶衬,也就是这样的蠢货,衬托得赵昔微稍微出色点罢了。倘若是她,定教赵昔微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手段!
择日不如撞日,便在今天顺带一起拿她们立个威罢!
赵承燕到底不算太笨,只盈盈一礼,向王妃矮了矮身,先是恭祝了王妃寿辰,得了一句知书达理的夸奖后,又搬出了长公主来:“娘娘莫要客气,前些日子去长公主府,听外祖母提起您,您与王爷并肩死守江夏城的事迹,让燕儿很是敬佩呢。”
“你是个好孩子。”王妃是个八面玲珑的,知道来者不善,又搬出了长公主,再一瞥见长公主把盏不语的模样,心下就有了主意,顺手脱了一只金镯子,道:“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燕姑娘拿去玩吧。”
“多谢王妃。”赵承燕接过礼物,心中顿时大定,眸光一转,转到一旁席上,见赵昔微端着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表情顿时就又冷了几分。
恰在此时顾玉辞又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句:“在座这么多千金贵客,却没一人得到王妃的赏赐,便是伶牙俐齿如长安郡主,也没这份殊荣。可见燕小姐真真是个妙人儿。”
“顾小姐谬赞。”论唇舌之争,赵承燕也是可以几个回合的,当下便接住了她的话头,幽幽道:“妹妹不才,何以能得与郡主比呢。郡主曾为太子妃,即便被废几月有余,也能令太子念念不忘,可见郡主才是真正的妙人儿呢。”
顾玉辞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放肆!”
当众说太子对废妃念念不忘,这不是在打她这个新妃的脸么?!暗示她没有手段留不住男人!
再一看对面的赵昔微,正以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就更觉得气血上涌了:她难道一辈子要活在这个女人的光环下吗?成王败寇,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太子妃,她才是能和太子并肩而立的女人!
“她什么妙不妙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小姐别生气。”赵承燕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又是一笑,“我和羽妹妹都是郡主的妹妹,对郡主的性情是再了解不过。她最是重情重义不过的人,你看,哪怕是何姑娘不小心受了伤,她也要好心帮一帮的。”
顾玉辞桃花美眸一转,睨向何满枝,何满枝的手便是一颤,那棉巾还没挨着脸,就啪嗒掉在了盆里。
顾玉辞轻轻一哼,心道小门小户的庶女,果然上不得台面。
赵承燕添油加醋的声音又传来:“……现下虽然不是太子妃了,总归还惦记着从前的种种情分,一听何姑娘被选为良娣,一时气不过刺了几句,也是情理之中。”便又抿唇一笑,眸光定定地看向赵昔微,“妹妹少时读书,曾读到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今日事情闹得这样大,何姑娘也好,顾小姐也罢,她们未来都是要踏入东宫的。而姐姐你,作为已废的太子妃,瓜田李下,应当避嫌。也好让大家知你心境空无,便是姐姐放不下往日情分,大家也会明了,姐姐只是一时伤感,并不是那般拈酸吃醋之人。姐姐你说呢?”
赵昔微听她长篇大论的一堆下来,顿时笑了一声:“论口才,还是燕儿妹妹能言善辩。”
以前她顾及赵家体面,对这姐妹两个多有忍让。
但现在她不想忍让了。
她握了一只茶盏,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正要狠狠给这蠢货一点颜色时,忽然门外传来响亮的一声唱礼——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