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术么?那我倒是不知道。我只是在你当年诱惑苏敏跳楼的时候,特别去找了找相关的古书记载,学了个七七八八。这也是第一次尝试,见笑了哈。”我一点没客气。
“所以,你一直怀疑我,从来没有真心与我在一起过?”陈志典的眼睛有点红。
“对。”我其实也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的,但都这个时候了,这人都是要我的命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问问你自己,你真心对待过我么?”
“我很真心。”陈志典居然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姑且也是相信的。”我叹了口气,“不过,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这些年,你的确也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说话本子,商量案情,但你不觉得你过于喜欢参与到我的生活中了么?这就让人很是怀疑。一个世人都认为是个与世无争的翰林,居然天天与南厂肖小七在一起,还曾经接管过南厂都督一职,难道不令人怀疑么?别跟我说什么命运推着你往前走,如果你不往这个方向走,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靠你太近,就是我的破绽?”这人还与我讨论起来。“难道肖不修靠你不近么?我看你们两个都贴在一起了吧?你就相信肖不修?”
“肖大人看中我的能力,要我进南厂做事。不管是真心,还是利用,至少他很是磊落,从来都是直接表扬或者直接动手,却不像你这样,暗戳戳的搞事情。陈志典,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皇子?”
“呵呵呵,你猜啊。”陈志典还挺高兴的,笑容都浮现了出来,“肖小七,我就再问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到是我的?我自认为没有一点破绽,就算是大牢的黑泥,也只是一个辅助破案项吧?”
“哦,对的。”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在看到叶三描述出的画像时,就已经有些感觉了。他是一个皮糙肉厚的汉子,看人的时候,自然也不会仔细观察,能够看一个大致样貌,或者说他能够看出有特点的形象就已经很好了。华服男人,头脸都看不清楚,但重点是溜肩,身体不挺括,这是文人最常有的样子。你看看你身后的这群翰林们,不都是这个样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这还真是打击一大片,这群翰林们已经不开心了。
“大牢很黑,如果有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我们这群从外面急匆匆走进去的人是看不清楚的。有人悄悄潜入,或者说有内应让他成功潜入了大牢,并且站在黑暗处,与叶三说话。此时的叶三应该也清楚自己的状况,但人最基本的本能是要活下去。而有人在黑暗之中慢慢诱导他,告诉他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脱身呢?我帮你呀,你自己也要努力呀。摄魂术这种东西也不是邪魅之说,而是一种话术,它慢慢引导他人按照自己的说法行动,往好了说,可以鼓励他人积极努力,往坏了说,就会变成一种伤害,是一种精神控制。诱导、对比、分析,打压、毁灭,无非就是这样了。”
我还真的说的有些累了,浑身都开始冒虚汗,但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陈志典也很认真地看着我,想看透我。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死不了,放心好了。”我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真的很疼的,所以我从大牢走过来,走得很慢,也一直低着头走路,看着宫中干净的石板路上有点点的黑泥,真的不明显,特别不明显。要不是我这种状况,我可以也就忽略了。但是啊,我受伤了呀,我走不快的。我就慢慢跟着黑泥点点走着,看看这去过大牢的人要去哪里……原来啊,还是你。我也没有太多意外的,或许,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你不一般,非常不一般。”
“肖小七,你也不一般,并且真的很可怕。你,究竟是谁呢?”陈志典已经很平静了,还整了整衣衫,穿上了自己干净的布鞋。
“我呀,我就是我呀。”所有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但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了。“或者,你知道是谁么?”
“我不知道。”陈志典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杀皇子?”我再次发问。
“因为他们要杀我的孩子们。”陈志典苦笑了一下,“你看,这多有趣,全都是循环的罗圈架,我如果不做呢,我妹妹的那两个孩子就要死。那我怎么办呢?”
“真的么?”我不信。
“你这么厉害,你可以去查。”陈志典看起来也不想多说了,“走吧,叶三死了,我去那间牢房,让我也感受一下厉鬼绕身的感觉。”
“好,你先去吧。”对付他,真的不容易。我心里也转了七八个圈,但找不到答案。肖不修让侍卫们把陈志典捆了起来带走了。我将他的手推开,并且说道“大人,您也去一下吧,这事情要与皇上说清楚的。容我歇一会儿再去,我现在真的很疼的。”
我摸着椅子坐了下来,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找到杀叶三的凶手有什么意义么?那颗锦丸又是谁送来的呢?这是要杀我还是要杀皇子?最终为什么杀皇子,必然还有一场极大的阴谋。或许,我已经接近了更核心的真相。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关于我的身世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谁知道呢?
谁策划了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我能够想得到的,想起的起来的,依然没有串在一起。
这个答案依然没有办法解开。
我从二楼走廊中看向藏书阁的院子中的时候,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站在苏敏尸身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一脸严肃地说“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原因,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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