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绣庄有过这么两次惨烈的命案,大家还是心有余悸,晚上也都不肯靠近绣庄的。绣娘们做的活计很是好看,价格也公道,所以这绣庄白日里还是很热闹的,生意也不错。大半年过去了,也都很正常,眼瞅着又挣钱了,李阿秀的心情和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一边说着过往的案子,转眼就到了京畿府。这个时候,京畿府的大堂之上有好几个人在哭嚎,声音极为凄惨。陈大人苦着一张脸出来迎了我,连声说道“小七大人啊,这事情真是难办的很呀。”
他把这几个嚎哭的人都介绍了一遍,有李阿秀和她的丈夫,何三娘的家属,以及老丁头铁匠铺的一大堆人,这些男男女女都在哭,场面也是挺惨的。
看到我们进来,又看到石捕头押着谢长发进来,以为是抓到了凶手,那几个铁匠铺的伙计先冲了上来,直接就踹了谢长发好几脚。可怜的谢长发刚才就被揍了,现在又挨了这几下,都快翻白眼了。
陈大人立刻拍了惊堂木,衙役们也赶紧维持了一下秩序,避免谢长发被打死。我揣着手找了个椅子做了下来,让陈大人先审审是什么情况。
报案人是李阿秀,她清早来绣庄准备开门,进到院子里的时候,觉得有些即将交付的货品被翻动过。她昨日是最后一个走的,当时货物还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因此,她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也源自于之前的命案。她立刻就随手拿起了一把扫帚,打开了绣房的门,发现有个衣服尽除,面目皆非,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倒在地上,姿势也极为不雅观。但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人已经死了。天气又如此之冷,整个人都冻住了。
李阿秀被吓得几乎是灵魂出窍了,只剩下“啊啊啊啊啊”大喊地份儿了。听到如此的惨叫声,路过的人进来看个究竟,也直接被吓死了,立刻就冲去京畿府报案。而与此同时,隔壁的铁匠铺也传来了大喊的声音,因为铁匠铺有几个伙计来铺子里准备做事,结果看到值夜的老丁头直挺挺地躺在院子里,身体也已经被冻僵了,头破了一个大洞,死相极为惨烈。
京畿府的人接到了报案,立刻就赶了过去。石捕头看到这两具尸体,也被吓得够呛。刚出正月就出了如此凶案,并且还与之前绣庄的命案极为相似,而这一次又多死了一个,他知道这可不是小事,怕是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立刻破案,抓住凶手,才是正题。
老丁头是丁火铁匠铺老板丁火的表叔,关系一直都很好。现在看到表叔惨死,丁火眼睛都红了,直接嘶吼道“是谁?我杀了他!”
可是,凶手也不知道是谁,他空喊了半天也没有用。老丁头人缘不错,与铁匠铺的伙计们关系都很好,因此这群伙计们也都一个个义愤填膺,都纷纷抄起了铁器要去街上抓人。石捕头吼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先把现场保护好,然后一部分来京畿府说明情况。
这样,丁火铁匠铺的人,和红花绣庄的人都聚到了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起了今早的经过。
我大致是听明白了,京畿府的仵作都去了现场,目前还没有勘验报告。所以,我也只能听他们说的情况。不过,这些人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净嚷嚷着报仇抓人了,但又都没有任何方向。
“所以,老丁头没有仇家?没有和人吵架?没有喝酒赌博?”陈大人问道。
丁火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我父亲死的早,就是表叔与我一起过活,我一直把他当做父亲一样尊重。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平日里也是早睡早起。他与人为善,从来不与任何人争吵,还经常拿出一些银钱来帮助伙计们度过难关,所以,到底是谁杀的他!为什么!我要杀了他!”
丁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伙计们也又再一次吵吵起来。
陈大人又敲了敲惊堂木,转过来问李阿秀“何三娘如何?”
李阿秀已经哭得要昏过去了,何三娘的瘸腿丈夫也哭得极为凄惨。“这事情都怨我呀!”
原来,他在一年前做瓦工的时候从架子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无法继续做事了。家里日渐穷困,何三娘就想着自己曾经是在绣庄做事,就继续给人家缝缝补补,也算是贴补家用。后来得知李阿秀的绣庄又重新开门,就去绣庄做事。因为她的手快,做出的绣品针脚细密,花样繁多,很是受人喜爱。加之她的性格也好,总是笑呵呵的,所以很多人也都喜欢与她说话,做好朋友。
何三娘在绣庄做事做得很开心,渐渐李阿秀也把一些重要的活计交由她来做。就像是这一次要赶一批绣品出来,送到南方去。何三娘带着几个绣娘连夜赶工,正月里也几乎都没有停。本来今日是交货的,但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绣娘们也是哭得很是凄惨,听者落泪,闻者伤心。一个个也都喊着“求大人做主啊,一定要抓住凶手,还何三娘一个公道啊!”
李阿秀哭得眼睛全都肿了起来,“大人啊,一定要抓住凶手啊!这已经是我绣庄第三桩命案了,再不破案,我真的再也没办法开绣庄了,这也是要我的死路啊!大人啊!求大人啊!”
“绣庄和铁匠铺都已经封了起来,仵作正在勘验。”石捕头看这些人哭得都说不出话来,就赶紧说道“卑职抓了个嫌犯,不知道是不是凶手,但总归是与案子有些关联的。”
这当然是说的谢长发,但谢长发被揍得鼻青脸肿,都快说不出话来了。陈大人皱了皱眉,才说道“都成这样了,还没确认是不是凶手呢,不能这样做。”
“卑职错了。”这一次,石捕头倒是承认错误挺快的。毕竟是顶头上司不高兴了,他也是要掂量一下轻重的。“事关重大,卑职不敢怠慢,想着先把人抓来再说。不过,小七大人觉得这事情还有疑问,所以……”
嘿,这人还真是挺不客气的。
难道,他对我有什么成见?我应该不认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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