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就先睡了,他们到了就先休息好了,咱们一点都不着急,还要慢慢溜达的。”我的确是困了。
“小七大人,肖大人说过的,您到了官驿,要给他写封信回去的。莫要忘记。”陈二提醒着我。这是肖不修给我立下的规矩,说是每到一处,都要写点东西给他,汇报一下情况。我真的老老实实按照要求,每到一处都会写写天气,食物。但今日已经晚了,我真的想躺下了。
“不写可以么?”我都想躺倒在地上了。
“写吧,肖大人知道咱们的行程。如果不写,他肯定会生气的。”陈二脾气真好。
“写!”我撸起了袖子,在南厂特用的小纸条上写道:“今日救了个孩子,吃了顿大餐,欲知详情,等我睡醒。”
“……”陈二瞥了一眼,都没敢说话。收了字条在小竹筒中,然后出门去找驿长和他驯养的鸽子了。
我看了看天色,估计此刻都已经三更天过了,夜已经很深,并且都特别冷了。“我可睡了。”
“嗯。”陈一开始去拨弄灯烛,就像是我们往常一样。但也就在此时,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朝着官驿跑了过来。马蹄声碎,还有叫嚷的纷乱之声。饶是我经历过西凉国一战,看过千军万马的沙场,听到了这个声音也是吓得心慌起来。
衣衫和鞋子都还没有脱,我想推门出去。但陈一拦住了我,让我站在了衣柜的后面,他则快速吹灭了所有灯火,走到了门后倾听外面的声响。官驿的人都冲了出去,堵在了大门口。马蹄声由远及近,只听得有人在大喊我的名字:“小七大人在吗?我是来找小七大人的!有急事!”
“净敕?”我问陈一。
陈一点了点头,“大人,你等一下,我先出去看看情况。”
他正在出去的时候,陈二已经在外面敲门了,“大人,是净敕他们来了,但关了城门,他们是硬闯进来的,所以北山县的守军也追了过来。”
“哦。”我赶紧整了整衣衫,跟着陈一走了出去,“去看一下吧,估计是有什么误会吧。”
下了二楼,官驿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因为净敕手里有南厂的令牌,官驿的人是认令牌的。净敕和武僧四兄弟已经下马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北山县的守军不少人,黑压压的。官驿的贺驿长已经去解释了。我冲净敕摇了摇手,“怎么了?我在这里。”
净敕他们都是南厂黑衣,看起来很是精神干练,不过灯火映照出净敕的脸色很难看,看到我之后,就立刻行了抱拳礼,说道:“小七大人,顾宝儿出事了。”
“什么?”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都是什么和什么?“顾宝儿不是在北塘县么?哎,你先等下,进去说。”
陈二和驿长说了几句,驿长就先与守军去说明情况了。南厂的确也是有这个优先权,无论哪里都可以先硬闯,因此这也不算是大事情。守军看到这几个闯城门的人又与我认识,也就没有再多说话,调转马头又都回去了。
我带着净敕和武僧四兄弟回了二楼的房间,灯火点亮之后,我才看到,净敕的黑衣上全是血污,有点吓人。“你受伤了?你们受伤了?”
“不是。”净敕带着人忽然就给我跪了下来,“小七大人,是我们的过错。”
“什么?”我很是吃惊,像净敕他们从来没有这样郑重的给我行过大礼,这一次怕事情不小,看这身血,恐怕还出了人命的。“先说说,别着急。要是受伤了,咱们就先救一下。”
“不是我们受伤了,是……”净敕抿了抿嘴,才又说道:“是元捕头的血,他死了。”
“什么?”我退了半步,心里有了特别不好的预感。
“顾宝儿和她的几个朋友都被打了,伤势不轻。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元捕头已经死了。”净敕低下了头。他与元捕头也是熟识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顾宝儿在哪里?”我的手指扒住了桌角,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
“北塘县。”净敕说话都有点不利落,“我们得到了消息,说顾宝儿在北塘县,所以我们以为你也在北塘县与她一起,所以就快马加鞭赶了过去。日落时分进了北塘县,直接去了洪福客栈,客栈的人说,顾小姐带着几个朋友去街尾吃烤肉去了。我们就又赶紧过去,但这个时候,只看到一群人正在围殴他们……”
“什么?”我都有点发抖,“为什么?”
“一时间很乱,我们只看到有十几个男人正在打人,元捕头已经被刺倒在地……没了气息。”净敕说的有些艰难,“顾宝儿几位贵女也被打了,我们赶紧去帮忙援手,北塘县的捕快也赶了过来……场面很混乱,人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