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副身体就适合这样喝酒吃肉地活着。”秦爷爷特别有理,秦父都一脸的无奈,秦骁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陪着在一旁帮着夹菜。
我们这一桌子人还是挺有趣的,秦家祖孙三代,我带着净敕一起吃饭。陈一陈二他们在外面开了一桌吃饭,还是很有规矩的。
黄县丞进来找我的时候,我们正说着骷髅头的事情,说起能够在天灵盖正中打入钉子,必然是身边之人做的事情,或者说这人已经重度昏迷,否则这一锥子下去,这人必然会醒过来,力气小的,未必能够打的进去。力气大的,又容易令整个头盖骨破碎。
“小七大人。”黄县丞还真是特别有礼貌,很是客气。他看到秦爷爷正在和我各种瞎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秦老爷子也在啊。”
“在的在的,我拖出来一起喝酒的。”我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黄县丞一起来坐吧,喝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秦老爷子几乎从来不出来到这种地方的,今日怎么来了?”黄县丞还是挺客气的,然后对我解释道:“秦老爷子是本县的华佗,不常见到的。”
“哦哦哦,那赶紧见见,摸摸也成。”我特别热情,秦爷爷笑了起来,“小丫头话多,黄县丞随意就好。”
果然,这人很可能都是当神仙一样供奉了,在这样的地方,治病救人必然受到尊崇。大家客气了几句,黄县丞对我说:“小七大人料事如神,下官实在是佩服!”
“为啥?”我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只好看着他。
“小七大人让下官去查一查有没有这两三年忽然死了的成年男子,并且这家里在这半年还要有些变故的,比如搬家的,或者是破产的果然是有这样一户一家。”
“说说。”看来,骷髅头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我收敛了自己的嘻嘻哈哈,正色起来。
“河曲县有一户算是富裕的人家,姓赵,名启明,不到三年前忽然得了一场急病死了,死的时候才三十八岁,留下了一个儿子十四五岁的样子。赵启明死了之后,他家也就逐渐败落下来,就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她就帮别人洗衣服挣些钱,日子过得也挺难的。后来,赵启明的夫人徐莲芝在年初的时候把房子变卖了,带着孩子去了陈坑村生活,说是那里比较安静,也适合孩子读书做学问。赵启明当年也算是有钱人,没想到最终落到如此地步。”
我和秦骁对视了一眼,同时想起陈坑村那个少年秀才,似乎也姓赵。
“明日我们去陈坑村,再去见见那个男孩吧。”秦骁说道,“我记得他写得一手好字,饱读诗书,也是人才了。”
“赵启明?”秦爷爷忽然问了一句。“这名字很是耳熟,难道是街尾那一家的?”
“对,是住在街尾。”黄县丞立刻回答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特别去那里看了一下,是已经将房子变卖了,里面住的是另外一户。”
“我记得他的身体极好的,无病无灾的。外乡人来的河曲县,来了不少年了吧,他那孩子应该是前院刘婆婆帮忙接生的。对了,徐氏生孩子那一日他还不在家,徐氏产后大出血,刘婆婆找我来拿了一些药”秦爷爷回忆起了往事,还挺感慨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就算是街头街尾住着,居然也有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看您就是不经常出来,老坐在屋里。”我给秦爷爷又夹了一块肉,顺便也放了一块在我的嘴里。这个动作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差从我嘴里把肉抠出来了。
“小满,你不可吃过多的肉食,适可而止。”秦爷爷还真是苦口婆心,“你是年轻,但底子不好,过于油腻,会令身体有负担,五行不调。”
“不吃了不吃了。”我叹了口气,这饭吃的也是郁闷。“明日去陈坑村,怕都吃不上饭的。”
“为何?”秦爷爷问道。
“明日我要和秦骁去陈坑村的。当然了,还要去见一见这位徐氏,她丈夫应该就是这个骷髅头我们一个个来,终究也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的。”
“什么?为什么?”这几个人很是惊讶,吃饭喝酒早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听我说故事才是首要的。
“我们那日进山的时候,刚好是连日大雨之后,半山上多数是河曲县先人的坟墓,如果是休整好,并且是每年都会按时来祭扫,就不会因为大雨而垮塌,或者就能及时发现,修好了。但现在很明显,骷髅头都出来了,必然是从什么坟墓里出来的,而这坟墓也是破败的。这说明,这座坟的亲人至少半年没有来过了,不是搬走了,就是出了什么变故。再有,就是这骷髅头很新,不是陈年的”大约是陈年女儿红的酒气熏到了,我都开始瞎说了。
秦爷爷看着我,很是认真地听着。“所以,你觉得骷髅头既然很新,又是成年人的,那么,这事情就是凶杀?那凶手是谁?”
“徐氏。”我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大家又异口同声地问我。
“老陈之前检验过骷髅头了,断定是亲近的人下手。三年前的小赵秀才还是个半大孩童,应该不能下手。但就剩下徐氏了。徐氏能够给别人洗衣讨生活,说明身体好,手劲也大,至少在女子之中,属于有力气的。”
“为何杀夫?”黄县丞问道。
“贪嗔痴恨爱恶欲,一般来说,所有的事件都可以用这个来解释的。”我摸了摸筷子,还是忍住了,人一旦有了,就收不住了。
但是,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