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因是白嫖偷渡来的,这些便要自己摸索。
演天虫,不断在窥探。
但一些细节,仍可有黄养生这等“土着”来补全。
比如,巨胜村所在地界为何?这梁国又是如何?还有便是有关超凡修行方面的诸事?
似骨娘、大傻这类村民,必是一问三不知。
黄养生却不同,靠侍奉玄尸和食人,活了足足一百四十岁,知晓颇多。
果然,陶潜的诸多问题都得了答桉:
“原来神使大人不止是要考验监察我们巨胜村信民,还要往府城甚至更远的地方去啊,黄养生能有幸为大人指路,乃小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好叫大人晓得,小民虽年轻时在外闯荡过,但也不曾去得太远。”
“只知此国为梁国,位于神州东南部,四方有诸如周、唐、明、武等等国度,据说往远处也还有别的国度,偌大神州,拢共得有个十几国,皆有着广袤疆土,只是治下凡民都不甚多,且国境中间,都有恐怖天堑或是无解诡物隔绝。”
“巨胜村,则位于梁国境内,雍州郡,地煞岭之中。”
“不是俺们吹,巨胜村的风水好得出奇,这地煞岭是个要命的岭子,管教你是一人独来,还是千军万马,只要运道不好,走岔一条路,都要被吞了去。”
“正经的几条安宁山路,几乎都要从我们这里过,可叫我们世世代代吃了个美。”
“不过祖宗有交代,修行中人,若没把握就不可下手。”
说到此处,这老畜牲顿了顿。
旋即舔了舔嘴,咂摸了几下,似乎在回忆着某一种鲜美的味道,这才又道:
“祖宗说的那些修行中人,确实凶嘞。”
“个个背后,都站着不止一尊神魔,还都是随时能喊出来显圣的。”
“尸神大人对我们虽好,可要喊她老人家,非要布置祭台,献祭肉芝方有可能,大人来了也不会赐给我们能用来厮杀的伟力,只是庇护,并给一些金银财宝,上好吃食之类……不过这些修行者,个个都该死,都是些渎神者。”
“追随一神,那便要奉献终身才是。”
“这些人倒好,自称什么神魔灵修】,用尽方法挖掘各种神魔秘辛,与诸多神魔建立灵应,可随时付出代价,借来神魔的力量。”
“他们太过强大,我们巨胜村世代在此,也不曾吃过几个正经灵修。”
“上一回,还是我六岁时,有个女子路过。”
“那小娘皮修了法术,似是能喊来劳什子玄蚌圣母】、雹神公】两位神魔,可惜她见我是个孩童,一时说漏了嘴,原来这两位神魔都已经不再回应此界灵修呼唤,她正从修行者跌回凡人。”
“她冒险入地煞岭,是为了探索新的神魔庙宇、古迹,好与新的神魔建立灵应。”
“我立刻将这秘密告诉了阿爹,当夜我们全村汉子就闯入其房中,将其乱刀砍死,先祭了尸神大人,再一起享受了修行者的血肉。”
“啧啧,好生鲜美,真个是此生难忘。”
……
黄养生补充来的这些,令陶潜大开了眼界。
与演天虫探索周遭反馈来的秘辛一对比,也极为吻合。
“此地,的确唤作地煞岭,乃梁国交通要道之一。”
“岭中危机四伏,凶险无穷。”
“此界的修行主流,似乎便是那所谓的‘灵修’,用各种法子,与诸多神魔建立灵应,借取力量。”
“嗯?”
“倒也是个思路,相当于是找金主?找的金主越多,实力越强大,灵修本身自然也就越强。”
“若是会玩的,说不定还可自己翻身做金主,有机会当见识一二。”
这些念头落定时,陶潜也晓得黄养生脑子里无有什么秘辛可挖了。
正好,那祭台也改造好了。
陶潜扭头看去,正见得一座全新的祭台阵势显露,魔气森森,鬼火飘荡,旗幡招摇,细节虽略显粗糙,但比陶潜预想中的仍要好太多。
这群食人魔为了达成,自然卖力。
若让陶潜自己来搭这一座诸天秘魔引炁祭神妙阵】,没个三五天,连个雏形都无。
现下,耗了不到半个时辰。
啪啪啪!
陶潜拍着手,笑盈盈起身,更与晃动着柳腰翘臀的骨娘一起,亲自搀扶着黄养生,招呼着其余村民,各自进入阵势对应位置端坐好。
“当年因了一些变故,尸神大人渐与此界信民失了灵应,是以遣了我这般使者入界,搜寻诸位,看是否已通过了考验。”
“若依旧虔诚,便可起新祭台,得尸神大人的赏赐。”
“巨胜村世代坚守,祭祀不绝,实是最虔诚之信民。”
“我宣布!”
“诸位皆已通过考验,即刻可得赏赐。”
这一句句,何止是画饼。
简直是当面贴好了饼子,就要往他们嘴巴里硬塞。
直将一众食人魔,感动的热泪盈眶,高呼神使慈悲,神使是再生父母云云。
趁着气氛热烈,陶潜笑盈盈上得祭台,犹豫了一息,心头暗道:
“苦也!”
“倒是忘了这血祭之法,除了要念经,还需跳那天魔摄魂舞】。”
“好在此地无有熟人,我这念经尬舞也留不下幸存者。”
最后一念落下,陶潜最终还是动了。
先是口中念念有词,却不再是《玄尸七秘章的内容,而是诸天秘魔经中的“引炁篇”,更加晦涩难懂,音节古怪。
同时,他又是手脚齐动,竟是跳起了一种令人头晕目眩、心魂战栗的怪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