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析了各方面的情报,尤其是上次日军第一师团的兵变,得出了这个结论,我认为可能性非常大。当然我也是预测,这种事情在发生之前,没人敢下定论,情报也不是万能的。”路鸣严谨地说道。
赵四小姐点点头,认为路鸣说话既有自己的观点,也没有做丝毫夸大,少帅结识的这个小兄弟是个靠谱的人。
“你认为组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目前中国的最佳选择吗是挽救民族危亡的唯一出路吗”少帅问道。
“的确是,只有各党派共同放弃纷争,接受中央的统一指令,暂时实现政令和军令的统一,才能最有效地抵御日本侵略,如果现在各党派各势力自行其是,只能让日本人各个击破。”路鸣正色道。
“这一点我跟你想法差不多,如果各自为政,国民党和共-产-党都会被日本人吃掉,分而食之,但国共如果联手,日本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少帅点头道。
“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成功组建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华民族即便败也不会亡,如果组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失败,中华民族就会沦为日本帝国的亡国奴,失去自己的家园和自由。”路鸣斩钉截铁道。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组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对老头子本人、对政府都是一本万利的事,而且是民族生存的关键所在,他为什么坚决反对共-产-党已经答应听从中央的指挥,服从他的军令,他为何还是无法接受”少帅既是气愤又是不解道。
“他可能是害怕共-产-党会利用这段时间不断成长壮大,等他把日本人打跑了,就打不过共-产-党的红军了。”路鸣一针见血道。
“说到底他还是对共-产-党畏之如虎啊。”少帅慨叹道。
“你们哥俩好好谈吧,我去厨房给你们弄点吃的,一会你们喝点。”赵四小姐说着出去了。
路鸣叹息一声,看来少帅是很难扛住蒋先生的压力了,这才是第一轮施压,后续手段还没用上呢。
如果蒋先生真的断掉东北军的军饷,东北军可就没有活路了,吃穿用住,总不能到处去抢吧。
“大哥,委座现在的这个态度,我看是不会转变的,你准备怎么办”路鸣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先扛扛看吧。”少帅苦笑道。
路鸣很想替少帅解决军饷的问题,可是他又能解决多长时间的
几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何况这种行为在蒋先生眼里就是夺权了,在跟他争夺军权,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当初,中原大战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出关帮助了他,他只能兵败下野,那样的话,现在政府的元首就是汪兆铭了,汪兆铭现在还记恨我这件事呢。”少帅突然跟路鸣说起了往事。
“大哥,您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汪先生怎样对您并不重要,关键是委座抱死了‘攘外必先安内’条条框框,这对国家和民族都是极大的伤害。”路鸣说道。
“九一八事变,固然是我判断错误,也是他给我下达了不许抵抗的命令,我对谁都没有提起过,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受尽了辱骂,只能打掉牙和血吞,热河之战失利,汪兆铭逼着他下野,还是我把责任全揽过来,不得不出国考察两年,我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少帅饱含着深情说道。
“大哥,委座其实还是很在意您的,他生怕您被共-产-党拉拢过去,那就失去了您这个兄弟了。”路鸣安慰少帅道。
“你不懂,我说这些不是后悔做了这些事,而是终于看明白他是什么人了。只要不是黄埔出身,只要不是他亲手建起来的嫡系部队,都是外人,都是异己分子,必须铲除的。这一点我真的接受不了。”
少帅和蒋先生的矛盾其实早就存在了,只不过少帅一直在等着他改变,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改变了。
“大哥,不管怎么说,我会一直站在您这一边,我会跟您荣辱与共,并肩战斗的。”路鸣也动了感情,表态道。
“我知道的,其实你比我对共-产-党更有好感,我有我的难处啊。他驱使我去打红军,也不过是想利用我们这些异己去为他卖命,借机消磨我们的实力,然后再把我们吞掉。”少帅的话中带着几分凄凉。
“事情不会完全按照委座的想法去发展,形势的变化也许会改变他的思路,我看委座还是很看重大哥的。”
路鸣认为,中日关系一旦恶化,蒋先生恐怕就会无可奈何地改变他的想法了,不联合共-产-党抗日,国民党也是死路一条。
“你的想法还是简单了,我原来也幻想他能待我跟别的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我太单纯了,他说我不懂政治,他还真说对了,我岂止不懂政治,也不懂人心啊。”少帅说着险些落下泪来。
“大哥,也不必如此伤感,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人,人以凡人待我,我也以凡人待人就是了。最重要的是能认清一个人的真心。”路鸣劝慰道。
“就是啊,你说得对,现在你也看清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吧”少帅说道。
“我当然早就看清了,而且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我永远都不会是他的人。”路鸣笑道。
“这倒也是,你是盛公带出来的,他跟盛公的关系也是皮里阳秋的。盛公曾经找我谈话,让我不要过于信赖蒋某人,免得吃亏上当,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是盛公高明,早就看破他的为人了。”少帅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