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百龄对这一块可以说没有发言权,这些人根本不归他管。
其实工作人员也无法确认线人是不是地下党,他们只是负责联络收集这些线人提供的情报,对线人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
“如果咱们上海站的线人里有不少地下党,那么上海站的许多机密会不会被他们泄露出去”戴笠问道。
“这倒是不可能,线人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情报收集起来,上交给他们的联络人,他们对站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也没有权限打听。”翁百龄说道。
“那你说说,这究竟是一种巧合呢,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我们的线人混入地下党,有那么简单吗”戴笠也有些疑惑道。
“会不会是这种情况,这些人本来并不是我们的线人,路鸣为了救出这些人,所以把他们混入线人名单里了。”翁百龄灵机一动说道。
这种可能戴笠早就想到了,也是他的第一反应,不过他还是想让翁百龄帮自己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路鸣的确就有了共-产-党的嫌疑,至少是想帮助中-共地下党脱罪,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可是路鸣为何要这样做
假如说他先前也倾向于认为路鸣不是共-产-党,但是从这一刻起,他脑子里的警钟敲响了。
他愈发佩服委座的直觉,委座一直坚持认为路鸣身上有重大嫌疑,哪怕他和贺衷寒都认为不可能,委座还是坚持己见。
可是假如路鸣真是共-产-党,他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帮着这些人吗会不会是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实情呢
如果他真是共-产-党,隐藏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自己跳出来暴露自己
戴笠心里又转了一个弯。
这就是戴笠的性格,对任何事情绝不下简单的结论,必须把所有可能都推演一遍,最后再找出接近事实的答案。
如果路鸣是被蒙骗的,他这么干就说得通了,或许他真的不知情,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能量,这就很符合他的为人和性格了。
戴笠由此联想到曾经办过的一些案子,凡是关联到中-共地下党的,基本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同志出面,而是鼓动或者拜托一些民主党或者社会知名人士出头,而他们自己则躲在幕后。
按照这样的逻辑,路鸣肯定是被共-产-党利用了,如果顺着路鸣的轨迹能找到这个人,也算额外的重大收获。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有那么一刹那,戴笠真想马上把路鸣找来对质一下,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马上按捺住了这种冲动,他现在还无权质询路鸣,更无权逮捕或者关押甚至刑讯路鸣。
“长官,你看这份口供里有杜鹃的名字,说她是地下党的积极分子,我记得上次大搜捕时咱们就抓到了这个杜鹃,可是路鸣亲自去警备司令部带走了她,还通过贺长官下令放人。这是路鸣帮助共-产-党的又一铁证。”翁百龄激动地说道。
每当发现一条路鸣有共-产-党嫌疑的证据,翁百龄就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身体,他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扳倒路鸣。
路鸣一天不倒,他一天都神魂不安,这已经成了翁百龄的心病了。
“这个杜鹃我知道,是路鸣的女友,将来可能是他的情妇,他去警备司令部要求释放杜鹃是很正常的,并不代表他在帮助共-产-党。”戴笠摇头道。
“可是这个杜鹃有地下党人员的嫌疑啊”翁百龄不解道。
“如果参加几次这种工会的活动就是地下党了,那么上海工人里的三四成都得抓起来。”戴笠讽刺道。
翁百龄心里一沉,没想到眼看就要抓到了,却又让路鸣呲溜一下滑掉了。
“戴长官,您的意思杜鹃就由着她去了”翁百龄心有不甘道。
“嗯,谁说的不能放任不管,派两个人盯紧这个杜鹃,看看她每天都做了什么,如果真有她是地下党的铁证,那我戴某人就不客气了。”戴笠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