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人在装照片的时候,偷偷留下一张,放入自己的一袋里,这个人就是他选的稳当人,他的侄子萧楚。
放下电话,路鸣松了口气,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慌,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路鸣随即又给安恭根打电话,听到电话里一片嘈杂声。
“怎么这么闹腾,你屋里有人”路鸣问道。
“哈哈,是路少爷啊,我们这不是没事做嘛,几个兄弟在一起喝酒呢。”安恭根笑道。
“上班时间酗酒,你们胆子够大的啊。”路鸣冷冷道。
“路少爷,您放心,我们就是没事乐呵一下,不会喝醉的,有事您随时吩咐。”安恭根也不怕路鸣,他太了解路鸣了。
“让他们出去避一下,我有事找你。”路鸣简洁道。
“你们几个混蛋给我滚出去,老子要和路站长研究大事了。”电话里,安恭根大呼小叫道。
不一会,电话里清静了。
“我要交给你一件差事,帮我盯一个人。”路鸣说道。
“谁啊”安恭根立刻醒酒了。
“翁百龄。”路鸣一字一顿道。
“翁站长……”安恭根有些吃惊道。
“对,就是他,你帮我盯着他,看他这几天都跟什么人接触,都说了些什么话,都去了什么地方。”路鸣提出的是跟踪的全方位要求。
“路少爷,我能知道什么原因吗”安恭根问道。
“现在不能,以后再说,不过这不是命令,而是我个人的请求,你可以不接受。”路鸣淡淡笑道。
“路少爷,看您说的,您的话在我这儿就是命令,我马上派人盯着他。”安恭根也笑道。
“不,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也只能你一个人去干。”路鸣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安恭根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道:“明白了,要盯他多长时间。”
“一周吧,一周以后我再决定是不是继续,这事必须严格保密。”路鸣说道。
“路少爷,我听说了,这家伙好像在跟您争权呢,要不要悄悄弄死他算了。”安恭根小声道。
“别自作聪明,这种事绝对做不得,就是要做也不能你们来做。”路鸣严厉警告道。
“您说得有道理。”安恭根说道。
路鸣放下电话,心里又松了口气。
安意实在是缺乏地下工作经验,她认为自己没给警察任何信息,警察就没法查到她的来龙去脉。
其实她已经留给了警察足够多的信息,首先是她的口音,一开口就是武汉汉口人,特征太明显了。
她的气质也给人足够多的信息,说明她至少是女子高中毕业的,更有可能是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而且学校在武汉。
一个人的口音是最能说明问题的,如果一个人年少时就离开家乡,他的口音就会发生变化,会有两种口音混杂在一起,不那么纯粹。
如果一个人的口音特别纯正,那就说明这个人至少是在成年之后才离开家乡。
安意的汉口口音非常纯正,这就说明她是在家乡接受了完整的教育,至于之后是继续住在武汉还是离开了,这并不要紧。
安意留下的蛛丝马迹,已经足够警方跟踪并锁定她的行动轨迹,如果再掌握她的照片,她几乎就无处藏身了。
这一点,安意和长期在上海工作的董先生相比,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所以,董先生后来根本就不想再跟安意讨论问题了,无论怎么说,也是驴唇不对马嘴,更不能形成共识。
地下工作者的工作就像走钢丝,的确需要万事小心,步步为营,但该大胆的时候,又必须放手一搏,如果龟缩不动,就会贻误战机。
董先生对路鸣的态度就是这样,知道存在一定的风险,但自己必须勇敢地承担这个风险,否则不如关门打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