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行了,错不了。”掌柜的笑吟吟道。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路鸣故意问道。
“你不是来取相机的吗,当然是一部相机,不可能是一颗人头。”掌柜的还有点风趣幽默。
“那为什么我没有当票也可以取东西,难道你不怕被人冒领了”路鸣笑着问道。
“不会的,相机的主人说了,只有签名的笔迹对上才能取当,根本没有当票的。”掌柜用指关节轻轻敲着柜台说道。
“那我应该付您多少钱”路鸣明白了,这是盛慕仪事先就准备好的。
“不用,这相机其实不是当在这里的,而是保存在这里的,相机的主人已经付了很大一笔钱,要求我们保存一年,只有一个叫路鸣的人才能来取,而且签名的笔迹必须对上。”掌柜的解释道。
掌柜的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几个月前,一个高雅的女人拿着这个盒子来当铺,不是当钱,而是要当铺给保管,说是保存一年,而且付了一百块大洋的保管费。
她跟掌柜的约定,这个盒子只有一个叫路鸣的人才能取走,她还留下一张签名的纸条,要求取件人必须签名,笔迹跟这张纸条上的签名一致才行。
如果一年后没有人来取这盒子,那就把盒子里的东西全部毁掉。
掌柜的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不过那个女人说过,这里面是一部相机,如果有人私自把盒子里的相机拿出来卖掉,当铺就会招来天大的祸事。
掌柜的觉得事情颇为蹊跷,心里打鼓,不想接这个活儿,可是看到那一百大洋的银票,实在没法拒绝。
路鸣也不再多问,捧着盒子回到了车上。
他先察看盒子上的封条,果然是完好的,说明里面的东西没人动过,封条上有紫苑的签名。
封条是胶水粘上去的,上面还涂了蜡,一旦封条打开,就会损坏,也无法复原了。
路鸣揭开封条,打开铁盒子,里面果然是那台他见过的相机。
他拿出相机,打开后盖,取出一盒冲洗过的胶卷,他把胶卷对着阳光仔细查看。看着看着,他的手有些发抖了,胶卷竟然不由掉落在膝盖上。
他长长舒了口气,定住神,发现盒子里面还有东西,是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张。
他用颤抖的手拿出那叠纸,看到了盛慕仪熟悉的笔迹,他强忍着心脏的剧烈跳动,把纸上的内容看完,然后整个人瘫倒在座椅上,完全不能动了。
“老天爷啊,大地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在心里呼喊着,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过了五六分钟,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手按住了腰间的枪把,他真想马上开车去找到那个叛徒,二话不说一枪就毙了他。
镇定,镇定。路鸣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前前后后思考着这件事情。
该怎么办呢事情太大了,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路鸣缓过神来之后,把盛慕仪写的东西又看了一遍,确认自己已经完全理解并记住了。
怒火依然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着,但是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开始考虑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先走哪一步。
盛慕仪并没在信中告诉他怎么办,只是让他去救一个人。
他非常的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去湖州老家,如果当时在上海,他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袁紫苑或许不会被人绑架拘禁,盛慕仪也不至于失踪,到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他就这样一直坐在车里,愤怒着,后悔着,脑子一阵冷一阵热,在考虑这件事如何才能解套。
现在任何错误都犯不起,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后悔终生,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能行动。
他在车里从中午一直坐到了晚上,根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没感觉到饥饿。
直到他醒过神来向车窗外看去时,才发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当铺也早就关门了,只留着门前一盏灯,那是给夜里办救急典当的人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