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君躺在青色的草地上,临河而坐,他身上依旧穿着最显眼的红衣,在这片青色的、生机盎然的草地上尤为惹眼。
他微闭着眼睛,时间转眼十五年匆匆而逝,可岁月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甚至连眼角皱纹都没有一丝。
在河的对岸,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少年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狗尾巴草,嘴里还叼了一根,那走路的慢悠悠的姿态像极了行走在世间的纨绔,可那眼底的清明和眉宇间的正义凛然却又是那般明显。
当他看到独孤离君随性的躺在地上时,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邪肆的笑。
下一刻,他纵身一跃,飞到了独孤离君的跟前,手里的狗尾巴草瞬间化作武器,朝着独孤离君袭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得逞的时候,独孤离君突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躲过了他的攻击。
随即起身,两人纠缠在一起打斗,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半个时辰后,独孤离君伸手掐住了少年的脖子。
“你输了!”
“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吗?”蓝衣少年打掉独孤离君的手,有些气馁的说道:“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本事我差不多都学会了,义父,你就放我下山吧。”
“你就这么想下山?”
“那当然。”蓝衣少年道:“你都拘着我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我就在这山上长大,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如何,难不成我一辈子打不过你,你就一辈子都不放我下山?”
“你从未见过外边的世界如何?”独孤离君听到他这话,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真以为你背着我偷偷下山干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
“义父,你……”蓝衣少年本想反驳,可在看到独孤离君眼神起了变化的时候,说话的气势立即弱了下去,“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阻止我?”
“那你明明都已经打得过我了,为何每次都还让我赢?”
“我没有,是义父你太厉害了。”
“少拍马屁。”独孤离君斜了他一眼,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义父……”
“好了。”独孤离君打断他的话,“你既然那么想下山,那就下山去吧,反正这些年我能教你的东西都已经教给你了,就算你独自一人下山行走江湖,我也放心。”
独孤离君说到这儿,又看了蓝衣少年一眼,“只要你不惹事,不惹到厉害的大人物,应该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
“义父,你……你不跟我一起下山吗?”蓝衣少年眼底带着渴盼,“要不,您跟我一起下山吧?您看您生得如此英俊,您要是不跟外边的人说您的年纪,就我俩一起走在街上,别人一定会认为我俩是亲兄弟而不是师徒。”
“废话真多!”独孤离君打断他的话,皱眉道:“你到底要不要下山?不下山就给我滚去钓鱼,午膳给我做全鱼宴!要下山就赶紧滚,别留在这儿碍我的眼!”
蓝衣少年听到他的话,有些为难道:可是……我若走了,就只剩下您一个人在山上了,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独孤离君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我这么年轻,腿脚都很方便,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想吃什么喝什么都能自己做,又不是老得路都走不动了,吃饭都需要人侍候。”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徒儿在照顾您,如今我若离开了,您一个人吃饭连生火都不会,您……”
“闭嘴!”独孤离君被蓝衣少年这么一说,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从不做饭那是为了锻炼你,做饭这些事情那么简单,我怎么可能不会?就算我做得不好,我也可以慢慢学,哪里轮得到你小子来操心?还真以为你不在山上了,我就无法生存了?”
独孤离君后边的话越说声音越小,但是蓝衣少年还是听到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