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金花哈哈大笑,这一片的人都听见她的笑声了。
看她这么开心,俞晴也忍不住笑了,看来乔翠华母女俩来了好处太多了,不光能看住赵晓曼还能逗她婆婆开心呢。
因为心情好,中午吃饭的时候庞金花多吃了一卷煎饼,明明卷的是寻常的炒菜,非得在院子里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势来。吃了煎饼还不算,又开始大声的夸俞晴这个儿媳妇好,还不让俞晴买老母鸡炖了说油太大容易上火。
俞晴看庞金花表演的起劲儿,抱着臭妮笑的不行。
这边有多么欢乐,隔壁院子气氛就有多差。
乔翠华冷眼看着赵晓曼说,“瞧瞧,还是表姐妹呢,看人家怎么当儿媳妇的,再看看你怎么当儿媳妇的。自己趁着男人不在家偷偷吃红烧肉不说,自己婆婆来两天了都不说给买点啥好吃的补补身体,这差别咋那么大呢。”
赵晓曼吃着手里的煎饼心里颇不是滋味了,那红烧肉她总共吃了没两块都让着娘俩吃了,到了她们嘴里反而是她苛待她们了。
常红娟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娘,人家庞大娘吃老母鸡了,老母鸡炖汤可鲜了。”
这么一说乔翠华也想吃了,便站起来对赵晓曼说,“晓曼啊,你怀着孕也该补补,要不我去给你买只老母鸡炖了补补?”
乔翠华的心思赵晓曼一清二楚,但昨晚才吵了一架,赵晓曼也不想再让人看笑话了,便说,“行,谢谢妈。”
赵晓曼见她站着不动有些奇怪,“怎么了妈?”
乔翠华理所当然道,“给我钱和票啊。”
赵晓曼有些懵,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给她补身体,结果还要让她拿钱拿票?
哪怕知道乔翠华是自己想吃老母鸡了,赵晓曼还想着对方可能心里也有一丝丝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结果在这等着她呢。
赵晓曼早就和乔翠华撕破脸了,这会儿也不害怕她了,直接低头道,“没有。”
乔翠华的脸拉的更厉害了,直接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了儿子,结果老了没人疼啊,儿子不在家想要钱买点东西都没人当回事啊,我命苦啊。”
哭声震天,左右邻居都听见了,赵晓曼脸涨的通红,“妈,您这是干什么?您儿子的钱都在他自己那里拿着,我哪有钱。”
“你咋没钱,你的钱呢。”乔翠华看着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有钱,俞晴那么穷的人都能拿钱买老母鸡给婆婆养身体,你家里有钱怎么这么小气,你是不是就是比不上俞晴。”
自打被陆青柏拒绝,赵晓曼最听不得的就是这话,登时就怒了,“那你怎么不让她当你儿媳妇,你让她给你买老母鸡去啊。”
说着赵晓曼站起来就出去了,乔翠华一愣接着又哭了起来。
赵晓曼蹭蹭的出来到了陆家门口抬手砰砰敲门,“俞晴你给我出来。”
俞晴和庞金花祖孙俩就在院子里,听见动静都愣了一下,俞晴憋笑,“坏了,我表姐来兴师问罪来了。”
“怕啥,咱们啥都没干就在家里她还能冤枉咱?”庞金花站起来就要去开门,“我去会会她。”
“别。”俞晴却对赵晓曼很警惕,忙说,“我去,咱和她对上犯不上,我可担心她讹上咱。”
说着俞晴起身到了门口,也没开门,隔着门问,“表姐,啥事儿?”
“啥事儿?”赵晓曼气呼呼的听着,拍门道,“你开门。”
俞晴“不开,我担心表姐讹我,我可没的赔,有事儿你就说,说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赵晓曼气的胸脯欺负,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道,“你们家太吵了,能不能小声点。”
俞晴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表姐,这话该我对你说才是,整天不是两口子吵架就是何婆婆小姑打架,我家还有个小孩呢,让小孩听着多不好,是不是表姐。”
“你!”赵晓曼气的转身,但随即又回头把门踢了一脚,“俞晴,咱们没完。”
俞晴懒得理她,“别踢门了,踢坏了门你还得掏钱赔。”
赵晓曼更生气了,但脚指头却疼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知道了那么多却被这么些人欺负,他们凭什么欺负她。
赵晓曼不由想到她梦里的婆婆和小姑,因为她手里有钱有票,俩人几乎将她当菩萨供着,后来常新军出轨这俩就翻了脸,恨不得将她的脸踩在脚底下。
赵晓曼站在街上看着附近几乎门口探头探脑的眼睛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哪怕跟梦里一样她现在也不该过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会这样。
她费尽心机让她爸将常新军弄到县城来就为了不和他的家人一起生活,可到头来还是躲不开。
她该怎么办呢。
赵晓曼不由想到两年后的高考,或许,到时候她可以借由高考离开这里?
她看了眼肚子,心里很复杂,若是个儿子,常新军就不会出轨了,可万一是个女儿呢?
赵晓曼抿了抿嘴。
俞晴听着外头抽抽噎噎的也没什么感觉,她回到院子里对庞金花小声道,“哭了。”
庞金花撇了撇嘴,“你这表姐说白了就是活该,”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乔翠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婆媳关系中有一个坏,另一个老实那注定是悲剧,就像孙强家。而像常家这样的,就真没法说谁对谁错了,总体来说就没个好东西。
俞晴笑着摇头,“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她乐意作那怨得了谁。”
其实到了现在俞晴也不愿意去想剧情的事儿了,因为原书剧情到现在早就歪到不知哪里去了,再去想原书剧情和人物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趁早读书学习准备考大学呢。
至于陆青柏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就等以后再说吧,只要不是故意的就行了。
乔翠华到最后到底吃没吃上老母鸡俞晴不知道,她们三个整天关门过自己的日子时间过的也快。
在俞晴的细心调养下,庞金花的身体大好了,原本瘦小的臭妮肉眼可见的胖了一点儿,个头似乎也蹿了一点点。
庞金花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身体好了就想回家去。
俞晴便劝她,“现在春耕也结束了,地里的活也不多了,您回去顶多去割猪草一天挣个三五个工分,何必呢,还不如在这儿等几天,等青柏回来咱们一起回乡下去把臭妮的事情处理清楚了。您说是不是?”
庞金花就是觉得这么整天闲着吃吃喝喝不是个事儿,可俞晴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她纠结了一会儿说,“那这样,你不是要学习功课要进步吗,你尽管学习,买菜啥的我也知道上哪买了,你就都教给我,闲着没事儿你教教臭妮认字儿也成,杂活让我来干,行不?不然我病好了也得闲出病来。”
乡下人就这样,一直忙活着也觉得有意思,一旦闲下来了就觉得浑身没劲儿。
俞晴一想便答应了,“那行,那就劳累娘了。”
庞金花摆手,“劳累啥啊,不干活才难受呢。”
他们家现在就这两小块的菜地,菜苗如今也长出来了,甚至一晚上都能长一截儿,这边青菜拔了再重新撒上种子,没几天又能长出来了。
有庞金花干这些话,俞晴便认认真真的读书了,闲下来的时候就教臭妮认字。
她发现臭妮学东西很快,她还发现臭妮画画的天赋不错。
上一世的时候俞晴因为身体的原因,大学都是勉强读下来的,后来毕业后工作都没找就跟着她妈回到农家乐,因为她无聊,学的东西也杂,什么都学过一点儿。对于画画她妈也请过一个老师教过她一年,现在教教臭妮倒是正合适。
为了这个,俞晴还特意去百货商店买了一盒蜡笔和一个本子回来,臭妮可高兴坏了,闲着没事儿就在纸上画来画去。
只是臭妮知道,不管蜡笔还是本子都很珍贵,一张纸正面画了反面画,一张纸总能画的满满当当的。
俞晴看了心疼,就跟她说,“喜欢画就好,不过一张纸画的满满当当的还能看出来画的什么吗?”
臭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俞晴耐心道,“画画不是单纯的将颜色涂在纸上,是要画出自己喜欢的东西来。如果一张纸上什么都画了,你还能喜欢吗?只要画了自己喜欢的,认为正确的,附和自己审美的在上头这一张纸就不算浪费了。”
俞晴学习的时候臭妮就在边上画画,庞金花每次看她们这样的时候就不进屋了,要不在院子里摘菜要么就去收拾小菜园或者收拾院子。
有了庞金花在院子格外干净,菜园里的菜长的也格外的旺盛。
当然隔壁的院子一如既往的热闹,今天不是赵晓曼哭哭啼啼,明天就是乔翠华拍着大腿哭的凄惨。一方唱罢另一方登场,热闹极了。
中午的时候刘大娘带着小孙子过来玩,趁着小孩子出去玩了,刘大娘笑着说,“现在大家伙都说你们隔壁这院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哪家住哪家不安稳。”
这年月破四旧,要是以前定是说风水不好了。
听了这话庞金花忍不住笑了起来,“院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在里头闹腾跟院子有啥关系。还不如说是人有毛病呢。”
刘大娘听了哈哈大笑,她脾气和庞金花差不多,俩人说起来也乐呵,“大妹子说的没错,是住的人有问题。”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前几天那婆娘领着闺女去副食店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就差坐在大门口啃了。后来我碰见你儿媳妇的表姐我就问了一嘴,没想到那小媳妇的脸都黑了,说她一口没捞着吃,说她婆婆给她炒了咸菜,美其名曰孕吐吃不下,可我瞅着哪有孕吐的痕迹啊。”
俞晴在一旁听着也没搭话,心道怪不得赵晓曼这几天怎么这么消停,真的是被乔翠华给拦住了啊。也的确,有这样的婆婆在家里能消停了才怪。
这天中午俞晴在门口拔小葱,就看见常新军提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自打那次被俞晴挤兑了一次之后常新军再看见俞晴就跟老鼠见了猫是的,能躲着就躲着。
远远瞧见俞晴在小菜园里了,忙提着大袋子往家里去了,俞晴直起腰来笑了笑,觉得她表姐家又该热闹了。
果然没一会儿隔壁又吵了起来,只不过吵了没一会儿就没声音了,似乎是往屋里去了。
只不过没过多久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声,接着俞晴站在院子里就看见常新军抱着赵晓曼朝外头去了。
隔壁院子里常红娟突然又喊了一声,“啊,我娘晕倒了。”
这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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