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瑄睡熟以后,赵臻亲了下她的脸。然后下榻,将衣服穿好走到外面去。
双儿坐在石阶上打盹儿。
赵臻边理袖子边道:“仪瑄睡着了,你进去看着。记得到时间喊她起来吃饭。”
双儿答应了进屋,走到门边赵臻又喊住她,让她把宫里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赵臻听完,冷着一张脸就往宫里去。
此时傅繇正惴惴不安的站在游廊上,看见赵臻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臣向王爷请罪。出了这么大的事,臣没有及时通知王爷……”
他伏首埋地,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很惭愧的模样。
赵臻只是淡淡看着。
“王妃入宫,你当随行。”赵臻道。
“可是……”傅繇的职分是看护王府,并不跟随王爷或王妃出行。但他不敢说,只是低下头道:“臣考虑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罚你三月例银。日后,王妃单独出府,你必须紧随。”赵臻拍了拍傅繇的肩,“知道了?”
“臣明白。”
赵臻颔首,“起来吧。多派几个人守正院,别让不相干的人混进去。”
到永寿宫外时,已然是黄昏了。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飞檐斗角皆成大观之像。赵臻从西缓缓行来,如一片嵌在画中的剪影。
永寿宫的大门紧闭。赵臻轻蔑的笑了笑,在那门上拍了几下,因为周遭寂静,拍门声便尤为的突兀。
里面透出来宦官的声儿:“是谁?”
“听说母后生病了,本王特地来看望母后。”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又是那宦官,这回带了讨好的语气:“原是豫王殿下。太后不适,才刚睡熟,这会儿不方便和殿下见面,请殿下明日再来吧。”
赵臻耐心极好:“我进来看母后一眼就走。”
那宦官哪里敢开?豫王摆明是来闹事儿的。太后就是怕豫王来找她算账,才闭门谢客。
“豫王殿下的孝心,奴婢定会转告太后。只是太后刚睡下,确实不宜见客……”
赵臻笑了下,“本王好心好意来探望太后,你这小奴敢拦着?再不开门,信不信本王把这大门给拆了?”
那宦官哪禁得住赵臻这一吓——这位佛爷,可是什么都敢做的!忙与其他几个宦官商议了下,最终还是屁颠屁颠的开了门,点头哈腰道:“殿下快请进,奴婢给您倒茶去。”
说完一溜烟跑了。
赵臻也不管他,径直向殿内走去。萧太后其实也没睡,坐在床上和赵玉柔说话,赵玉柔端着汤药,小心侍奉。
一小丫头在门口见了赵臻,慌的进殿扑倒在地,赵玉柔刚想骂她没规矩,就听见她说:“太后!豫王殿下进来了!就在门外!”
赵玉柔一句话没出口,差点把手里的药碗打翻,怔了片刻,挑起眼睛来骂那丫头:“不是让你们把门关上?!都当耳旁风吗?!”
那丫头委屈道:“奴婢也不知是这么回事,豫王殿下忽然就……”
话音未落,赵臻走进来,挥退了那丫头笑道:“母后不是在休息么?原来都是诓儿臣的啊。”
萧太后气的眉毛上跳,怒瞪着他。
“我瞧着母后精神不错,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赵臻走到床边弯下腰,微微含笑说。赵玉柔见势不对,忙道:“母后是病了,喝了药,本来是要睡的,但难受睡不着。”
赵臻挑眉:“睡不着?”
“是。”
赵臻又笑了,拍拍手,“真好。儿臣把胡大夫带来了,让他给您瞧瞧。”
胡知贤就等在门外,听见赵臻叫他,忙进来,把医箱放在一边,恭恭敬敬的跪下:“臣胡知贤给太后、和靖长公主请安。”
他眼皮儿抬都不敢抬。这两位可不是他吃罪得起的,长公主又是出了名的骄横,一个不高兴,说他盯着她瞧没规矩,要把他眼珠子挖下来怎么办?
不是他污蔑,这是真事儿,挖的是一个小太监的眼睛。
赵玉柔又气又怒,但又不敢十分给赵臻脸色瞧,咬紧了唇儿道:“母后的病,自然有太医院的太医们诊治,哪里轮得到一个粗鄙的军医?母后的凤体可比那些兵将尊贵多了,万一出事,殿下担待的起吗?”
赵臻沉下脸,“你很瞧不起我手底下的将士?”
“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是些卑贱的平民罢了!”赵玉柔忿忿。
她惹怒赵臻了又怎么样?她是长公主,赵臻还能杀了她不成?
赵臻眼神一度冷下去,唇角却扬起来:“没想到皇姐如此讨厌……本王却有个好主意。让驸马在西北从军,等立了军功,自然就能将功折罪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