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牛乳糕做的香软可口,仪瑄连吃了两块,还稚气的舔了舔手指。一边称赞这点心做的好,一边抬头看赵臻。
赵臻两眼盯着她,很认真的样子。
“殿下?”仪瑄把手在男人跟前晃了晃。
赵臻眼神微闪,一把握住那只手,牵到唇边亲吻。仪瑄被他突如其来的温存吓到了——赵臻是惯会逗她的,可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眼神也平时沉重的多。
好像他,在很殷切的依赖着她似的。
赵臻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心思慢慢沉淀下来……这只能是巧合,不可能再有别的解释。只是他怕,万一有一天仪瑄知道了他心里的隐秘,会不会误会、失望透顶。
他诚然是爱着仪瑄,可这份爱里究竟掺杂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没怎么,吃饭吧。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赵臻放开她,笑着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腌鹌鹑。
早饭后,平娘来向仪瑄要对牌,先前订的白幡、纸马纸楼、白绢、纸钱等物,已经由商户送了来,需核对完数目,拿对牌领钱。仪瑄听平娘一一报数,都是对的,就让双儿拿对牌给她。
等对牌的空隙,平娘欠身贺道:“恭喜王妃。”
“恭喜什么?”仪瑄问。
“自然是恭喜王妃与王爷圆房。”平娘微微一笑。
她不多言,仪瑄却不能不多心,思忖了下笑道:“看来是有人胡乱编排我了,只是不知说我什么?”
“王妃无需太在意,左不过是些混话。”
双儿拿对牌来,往平娘手中一塞,笑着推了她一下:“嫂子说话说一半,真叫人着急,到底什么事儿?”
再瞒下去,王妃肯定要多心。倒不是她想瞒着,只是闲言碎语难听的很,不想叫王妃知道。
平娘无奈苦笑:“就是……王爷王妃日日同房,却不见落红……就有人说,王妃做女孩儿时与人有私情,已经破了身子了。”
说完,她见仪瑄面色冰寒,不禁心中战栗,忙跪下道:“奴婢惹王妃生气。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王妃饶恕!”
“嫂子起来吧。”仪瑄低头吃茶。她还真是没想到,内宅里流言蜚语是这样厉害!若只是府里说说就罢了,若传到外面去,还怎么得了!
“我与谁有私情?”仪瑄冷静下来问。
平娘被双儿扶着站起来,深呼了口气答:“说是……吕郎中家的嫡孙,名叫吕颍之的公子。”
吕颍之?仪瑄错愕。若只是府里丫鬟造谣,又怎么可能牵扯出吕颍之?吕颍之曾向她求亲,这谎言便有了几分真。还有之前吕颍之对她做的事……这千丝万缕的联系,竟像是有人刻意操纵的一般。
若是以前,她第一个会怀疑萧子云,可她已经剃发做了尼姑,远在云南。那又是谁这么恨她?
仪瑄有点想笑,果然她以什么身份活着都是招恨的。上辈子满朝文武把她恨了个牙痒痒,这辈子……也差不多,只是换了一批恨她的人。
“平娘,你帮我悄悄问一问,这流言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查到了告诉我。”仪瑄悠哉喝一口茶。她这人其实懒怠的很,很少主动去招惹人,但别人若来招惹她,她也是不怕的。
平娘忍不住惊奇——王妃竟然不生气!寻常女子,碰上这档子事儿要么气的摔盆砸碗,要么就淌眼抹泪,可没人笑得出来!
“奴婢知道了。只是这流言传了好些日子,怕一时查不清楚。”
“不急。”仪瑄摆手。正好,她也想看看那人还有什么手段,“你说流言传了好些日子,那是不是传到府外去了?”
“这……奴婢不知。”平娘整日待在王府里,哪能知道外面的事?
仪瑄点点头,扯了一块椰子酥塞进嘴里,闭上眼慢慢道:“还有件事。茶瓯香篆两个,王爷说不留了,帮她们找两门亲事。你看看,府里的管事或账房,模样性情都还不错的,就暗地里问一问他们。”
仪瑄仔细考虑过。茶瓯香篆虽是王府出去的,身份看起来高,但说白了,不过两个通房丫鬟。家境殷实的人家,不愿意娶她们做妻。若找两个穷秀才,看上她们的体己和陪嫁愿意娶她们,也不是什么美事。
最好能嫁给王府里的人,一来不会苛待她们,二来两人还能留下来做事。
平娘听了诧异:“王爷真如此说?”
这两位可是恭太妃生前的旧人,王爷当初可是十分怜惜的,如今竟也舍得……
双儿噗嗤一笑,“当然是真的。王爷不留,王妃也没法子。”
“奴婢省得。这就回去相看。”平娘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