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年明阳桥上的那件事情,过去也快要有一年了,这一年当中,谁也不知道冯紫玉当时是怎么逃生的,也没人知道她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可现在看到她那双几近疯狂的眸子,宁雨宣知道,她应该是疯了。
果不其然,冯紫玉听到她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逃不掉又如何,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罢了,我只是想要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因果报应。宁雨宣,你身为冯国人,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故土被人抢夺,你这样恶毒的女子,真乃世上罕见。”
听着冯紫玉咬牙切齿说这一切,宁雨宣却是笑了,“冯紫玉,你如果站在我如今的位置上,成了景珏的皇后,你觉得你有能力拦得住他吗,更何况……”宁雨宣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本来就是冯国一而再再而三挑起的祸端,我还没找你们算当初给我孩子下蛊毒的账呢。”
冯紫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脸色铁青,变得极其难看,最后朝一个角落里,投去眼神示意,紧接着,有一个人影出现,那人缓步走了出来,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娆姐,可是你和景珏杀害我未婚夫和大哥的事情,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呢。”
洛彩云竟然跟冯紫玉勾结在了一起,宁雨宣现在才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动用孟千机留下来的那些千机阁旧部,她看着洛彩云略带惨白的脸,若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此刻她还真是怕要被这女子骗了过去。
宁雨宣已经顾不上脖子上架着的匕首了,她嘴角勾起,目光也冷了起来,“彩云,我倒要忘了问你,前段时日你怎么就和寒川大哥搬去了青玉门住着了,就算是我们招待不周,你们离开,最起码也要打个招呼吧。”眼看着洛彩云脸色更白了一层,宁雨宣脸上笑意更甚。
但洛彩云再怎么有心计,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她仍然强作镇定,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是啊,那天雷雨交加,是她在在她面前说着洛寒川已死的消息,可是她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洛寒川没有死的呢。
冯紫玉见洛彩云不敌宁雨宣,手中又用了几分力道,“什么蛊毒的事情,你少来这里诬陷人,我只知道,洛家人救了你的性命,你却恩将仇报,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宁雨宣痛得差点惊呼出声,冯紫玉怕她的声音引起外面侍卫的注意,又慌忙捂住了她的嘴。
那头洛彩云见宁雨宣完全被制服,她又上前几步,却是用手捂着腹部,对宁雨宣道:“小娆姐,我知道你可能会恨我,但是为了王安报仇,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我现在……已经怀了景珏的孩子。”
宁雨宣眼神落在她的腹部,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原来,那晚在书房里,冒充自己的女子,竟然是她!洛彩云和景珏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冯紫玉满意地看到了宁雨宣的反应,她赞许得看向洛彩云,随后又对宁雨宣说道:“你现在也看到了,彩云也有了景珏的孩子,听说你和景珏最近的关系并不好,如果有了其他孩子的出现,你的那个儿子,还能稳坐太子之位吗?”
有风从窗户门缝中吹了进来,那院中种植的是潇湘竹,翠绿竹竿上有褐色斑点,传闻是娥皇女英洒泪而成。宁雨宣看着窗外那片翠绿,神情恍然起来,她至今仍然想不通,为何会有娥皇女英这般的人物,两人守着一个男子过,当真可以接受吗?
脖子上的刺痛让宁雨宣渐渐清醒起来,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着,然后问道:“我的儿子能不能稳坐太子之位,暂且另当别论,但是冯紫玉,你凭什么就觉得,景珏会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景珏可是最厌恶这些腌臜手段的,若是让她知晓是洛彩云做出来的,还会留她性命吗?”
冯紫玉拿了一根粗绳,将宁雨宣绑了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给宁雨宣瞧着:“看看,这些自然都是你的功劳了,彩云能扮一次你,自然也能扮第二次的。”她手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宁雨宣在多年之前,藏在床榻暗格之中的札记。
他们竟然是想让洛彩云扮作自己的模样,去蒙骗景珏?些许是他们涉世未深,还是太天真了,宁雨宣心中这般想着,眉头却是紧皱起来,质问着冯紫玉,“你竟然擅自拿我的东西?”
见她这么诊视这札记,冯紫玉越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她拿着札记在宁雨宣面前晃了晃,“这段时间,你还是乖乖地与我待在这里,等彩云杀了景珏之后,再光复我冯国,你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继续让洛彩云扮作自己,去趁机杀了景珏?可是他们也太小看景珏了,之前若不是因为中了媚香,他又岂会中了他们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