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秋往屋外走去,感受到他的视线,只笑不语。等两人都走到屋外时,外面已经是狂风大作,雷电交加了。闻人秋却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听说前段时间皇上派了金科探花去治理淮水了?”
他们站在檐下,衣袍被风卷袭,在黑屋中的闷热也被席卷一空。陈文轩虽然只管着自己的大理寺,但对这些事情也知晓一些,他点头,“的确是有这件事情,不过我想,治理淮水,应该公主中蛊毒的事情,没有太大关联。”
闻人秋笑了笑栏杆下面的泥土长了一株野生的蔷薇,绕开了打扫院子的宫女内侍,没有被拔除,开得正盛,不远处是一片碧绿油光的树叶,那是解忧殿的地方,据说曾经宁雨宣就住在那里,那片火红的石榴花是当初景鸿为她移栽。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陈大人被称为断案高手,就没有想到过,能通过齐玲珑下蛊虫谋害太子殿下和公的,一定会对宫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吗?淮水曾是景国和冯国的边界,现在长公主的独子在明城做太守,大人要是没思绪的话,不妨从这个角度看看。”
他一俯身,就摘下了一朵娇艳的蔷薇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而陈文轩听完他的一席话,则是陷入了沉思,长公主、谢昭庭?他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忽然一拍手掌,竟忘了身边还站着个闻人秋,就朝外面走去了。
闻人秋觉得这人倒的确是有趣,抬头看了眼天色,天气完全阴沉了下来,阴云密布,叫了一个小太监过来给陈文轩送了伞去。
哪里知道,这边陈文轩刚有了点头绪,准备着手去查长公主景兰最近的动向,结果意外发生。不知是怎么,齐玲珑的死讯传到了宫外去齐阁老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昏厥过去,不顾时辰的,就跑去了皇城宫门外,跪地请求皇上给他个说法。
事情忽然变成了这样,齐阁老跪在皇城外,临都百姓也知道了这些,景珏一边皱眉,叫人将齐阁老带进御书房来,一边找了人将陈文轩带了过来。
齐阁老年纪大了,胡子花白,他当初是进士出身,齐家也是临都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所以齐玲珑也是按照女戒等书调教出来的,他一见到景珏,就跪在地上呼喊:“还请皇上给老臣一个交代,老臣的孙女死得不明不白,皇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给老臣透露,皇上究竟是何意啊?”
他是老泪纵横,一点也无惧意,可见身后也是有人撑腰的,景珏似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面无表情地叫人给齐阁老搬了椅子来,“想必齐阁老已经知道了太子在数天前被人谋害的事情,阁老在得知你家孙女死讯的时候,可有人告诉你,那谋害太子和公主的蛊虫,就是齐玲珑放进衣物里的?”
齐阁老一怔,显然也是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转变,不过,他也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臣,有内侍过来扶他坐着,他硬是继续跪着,“老臣并不知道有此事,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玲珑她做出来的,再说,这件案子不是还没有查清楚吗?皇上又如何断定是玲珑所为的?”
景珏心中冷笑,他只道:“朕可没有说,谋害太子公主的事是齐尚宫所为,朕只是陈述了这个事实,齐尚宫是自缢而亡,齐阁老不必急着辩驳,至于具体的真相,大理寺的陈爱卿正在调查,你若是还有什么疑惑的,可以找陈爱卿去问。”
齐阁老抬袖擦了把眼泪,他心中有些慌乱,却还是不忘那人所说的,“既然玲珑是自缢而亡,不知道老臣能不能将她的尸首带回去葬了,死者为大,还请皇上体恤老臣的心情,让老臣的孙女入土为安吧。”
景珏正要说话,外面安得子前来通报,说皇后娘娘和陈文轩正站在外面,想要面圣。不知这个时候宁雨宣过来是意欲何为,他招了招手,示意将他们二人都带进来。
齐阁老在宫门外跪着的消息,也传去了乾坤殿,怕事情闹得大了会损害皇威,宁雨宣当即便赶了过来。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也将齐阁老的一番话听了清楚。
所以一进来,她就对齐阁老道:“齐大人这话可是说早了,虽说现在还不能确定齐玲珑是不是。谋害太子的凶手,但也不能消去了她的嫌疑,若真是齐玲珑所做的,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罪,齐大人您可想过这个了?”
他旁边的陈文轩也垂首笑了笑,随后拱手对景珏道:“还请皇上恕罪,微臣查了好几日,还没能找到齐尚宫清白的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