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起身,朝着冯紫玉离开的方向微微福身,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她又能如何呢,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早就无路可退了,冯紫玉说的一点都没错,自此以后,她与景国再无关系了。突然一个力道从背后传来,吓了秦雨一惊,直到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她才卸下了浑身防备,转过头对着冯子谈笑道:“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冯子谈模样中带了一丝风流意味,他双臂从后院箍着秦雨,自然也将她刚才身体上的僵硬也感知到了,眼底闪过一抹郁色,因在秦雨背后,对方并不能看到,他语气温柔,问道:“刚才看你在与紫玉聊天,聊些什么呢?”
还是不习惯将后背留给别人,秦雨挣开他的怀抱,说道:“只是随意聊了些,你早朝结束了?”
冯子谈坐在了刚才冯紫玉的位置上,眼神很快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信,看了一眼秦雨,没有询问便将信拿来看了,是秦风的来信,只是问她知不知道他与景鸿合作的事情,他心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不是景珏的,随后抬起眼帘,问她道:“你打算回信吗?”
秦雨眼神一滞,只说了一句话,“他是我哥哥。”
风还带着些许暖意,冯子谈看着她的神色,心中多了许多猜测,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景珏现在身处险境,她在替她担忧,还是只是因为愧对哥哥而伤神?他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中随意想象。
当初若不是他强取豪夺,秦雨现在不可能还留在冯皇宫中,他深知她爱着景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断地依照自己的意思传消息回景国,只是为了麻痹景珏。可是他也不敢问出口,她现在心中可还有景珏,或者说,她的心里可还有自己的一席地位。
秦雨也不知冯子谈是怎的了,突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她却不敢说什么,在他枕边睡了这么久,她却从来没有懂过他。只低着头,等着冯子谈的反应。岂知他只是坐了一会,片刻之后便一眼不发地离开。
而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城,因为景珏的腿伤长时间未曾痊愈,很多事情向他汇报,都是直接去他住的院子中,一走进院子里面,就看见景珏一如往常站在回廊下面,下面的人多次劝阻他回去好好休养,偏偏他都不听,好似自虐一般。
要去回禀事情赫连邵和秦风对视了一眼,向前走去,在景珏身后站定,知道他第一就想知道的是什么消息,秦风率先开口:“回皇上,岑统领那边有了一些皇后娘娘的消息了。”
景珏转过身来看他,神情依旧沉稳,但是语气中却带了一丝迫不及待,“怎么说,雨宣现在被关在何处?”
秦风顿时哑然,不得不说,岑尤这次的效率极低,五千虎骑军混入了阳、宿两城,这么多天来,也才查到宁雨宣是被关在了宿城,“岑统领刚刚报来的信,说在宿城城郊似乎看到了皇后娘娘的身影,至于公主......暂且还没有消息。”
其余的秦风都不敢多问,上一次宿城一战大败,全是因了叛军手上有火药的缘故,但火药之前还不起效果的,他有些怀疑,是不是皇后被逼迫地交出了新的火药配方。
景珏眉头又紧紧皱起,墨色眸子多了一些透明的感觉,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甚至有些晕眩,他将这些不适很好地遮掩着,“如果雨宣真的在宿城的话,那云月定然也会在那里,叫岑尤尽快去查。”
秦风立即应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很快就退出了院子。只留下赫连邵还站在那里。
站得有些久了,景珏的伤口处疼痛不已,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点点冷汗,但他依旧沉着脸问赫连邵,“幽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自然是不容乐观,赫连邵答道:“那边只愿意派出两万人马,对圣旨也视若无睹,”他抬头看了一眼景珏越来越阴沉的脸,继续说道:“前去幽城的斥候,回来向卑职说道,好似看见了周云出现在幽城大军军营中。”所以幽城不愿派兵,极有可能是周云捣的鬼。
景珏的手指张开,复又合拢,紧握成拳藏在袖子下面,“那告诉朕,如今我们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
因为北戎一族的缘故,当初景珏的确是将北戎王斩了首级,但是他们的势力依旧存在,不由得小觑,景国大部分的兵力都盘踞在幽城以及与冯国对立的阳城,景鸿从阳城发兵,便是断了他的一条路,另外又派周云北上,则是断了他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