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自己就很少梳妆打扮,胭脂水粉基本不用,只是偶尔会用眉黛描描眉毛,这解忧殿中的日常东西都是由内务府那边送过来的,宁雨宣挑了那支孔雀绿的眉黛描好了眉毛,她起身准备前往前厅,想必这个时候早膳也已经准备好了。
景珏知道宁雨宣对于景鸿解毒的事情必然要事事躬亲,“待会卯时之前,我们去皇兄的寝宫便行。”
用完了早膳,宁雨宣便同景珏一同前往景鸿的寝宫,只是没有料到,这件事情本来没有什么人知道,结果出现在景鸿寝宫的,不止有端来了解药的宋善明,还有江云怜和太后两人。
景鸿穿着一袭亵衣半躺在床榻上,脸色不大好看,不知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江云怜和太后就站在一旁,宋善明端着解药站在下面,神情似乎是很是为难。
见景珏和宁雨宣过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还未等两人行礼,就听见太后对着他们二人怒斥道:“景珏,你这是安的什么心,让你的王妃随便找来什么一碗汤药,就来给皇上喝,如果皇上出了什么意外,是不是刚好如了你的意?”
暂且不管太后是怎么知道这个解药的事情的,就她现在的这句话,是直接就将这谋反的罪名按在了景珏的头上,周围在场的人心中皆是一凛。
宁雨宣心中有些奇怪,明明前天在长信宫的时候,她见太后明明已经不是很抗拒自己替景鸿治病了,为什么现在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宁雨宣有些怀疑江云怜,她直接朝江云怜看过去,只见她一直都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也看不到她的神色。
她索性不再多想,暗下扯着景珏的衣袖。景珏感受到旁边的力道,没有回太后的话,转头朝着宁雨宣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景鸿挣扎着起身,面色愈加苍白,“母后,这是阿珏和雨宣他们找了很久的解药药方,难道母后就这样寒了朕和阿珏的心吗?”
太后冷哼一声,说道:“皇上,你是心软,顾忌兄弟情义,可不代表旁人也是一样,你且问问你的好弟弟,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关心你的病情,这个景王妃,为什么一嫁到临都来, 就能替皇上看病?”
宁雨宣很是无法理解,太后这样偏心的厉害,分毫不将景珏放在心上,她上前几步,说道:“太后,如果你是不放心我的话,替皇上解毒的事情可以交给宋御医来做,但是你若是怀疑王爷别有用心的话,太后能否拿出证据出来?”
她继续说道:“而太后,您是皇上和王爷的亲生母亲,如果连您都不相信王爷的话,那我也别无话说,皇上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您难道就要为了您的随意猜测,让皇上失去这个活命的机会吗?”
宁雨宣不怕将事情说的严重,太后二十年如一日的偏心皇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她是不管用了,索性将景鸿身体中毒的事情说出来,她是皇上的母亲,连在怀孕的时候被人投了毒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后果然将重心放到了“解毒”这两个字眼上,她走到宁雨宣面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说皇上是中毒?真是荒唐,皇上明明是先天不足,身体羸弱,”她冷哼道:“到了你这里,却被说成了是中毒,宁雨宣,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
景珏走到宁雨宣的身边,替她反驳道:“母后若是不信的话,儿臣也别无他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母后能知道皇兄今早要喝药一事,难道就不知道要喝的是什么药吗?”
太后被说的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瞪着眼前的两人。
面前的情况是一团乱,宋善明也对着太后说道:“回太后的话,景王妃说的的确是真的,是微臣医术不精,一直都没有看出来,皇上不是先天病弱,而是在娘胎中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太后一直很是信任宋善明,听他竟然也是这样说,不由得连连后退,幸亏她身边的戚嬷嬷将她扶住。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转头看向景鸿,“鸿儿,他们说的难道是真的?”
在一旁站着的江云怜许久没有说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景鸿根本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是因为中毒?
景鸿上前扶着太后,点点头,“母后,这件事情之前都是一直隐瞒着的,是雨宣查了出来,我是中了毒,才会身体一直虚弱。”
宋善明拱手说道:“太后娘娘,如今王爷好不容易废了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药材,就让皇上赶紧喝下解药吧。”
太后一时之间难以回过神来,她转身对着景鸿,眼眶竟然溢出了泪水,“鸿儿,都是哀家的错,这么多年来还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先天不足,定是沈氏那个贱人下的毒,才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