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宣倒是第一次见景珏说玩笑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没有再回话,只是低头吃着被景珏夹进碗里的菜,
前厅中两人的气氛正好,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
“王爷,王爷宫里头派人过来了,说是急着请您过去一趟。”是王府里下人的声音。
宁雨宣和景珏心中一紧,敛了面上的笑意,相视着,宫里头会有要紧的事情,难道又是景鸿的病情又有了什么问题?
景珏将下人叫了进来,问道:“可有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宫里头的人传了话就离开了,好在这个下人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在那宫人离开之前问了一句,于是回应着景珏的话道:“回王爷,那人说是今天晚上,皇后去了一趟皇寺,将太后请了回来。”
景珏眼神一凛,太后平时都不理世事,能让太后回宫的事情,定然是下午他和皇兄按照计划,将江家贬官的事情,江云怜倒是好大的本事,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了皇寺,他转身对宁雨宣说道:“本王先去一趟宫里,你好生在府里待着。”
宁雨宣点头,“你去吧,我没什么事。”既然不是景鸿的病情的问题,其他的事情也不是她该担心的。宁雨宣不知道此时夜里,太后突然从皇寺回宫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之前在宫中也有所耳闻,景珏与太后关系并不好
景珏留下宁雨宣,自己则是骑着追影去了宫里,他没有对别人说的是,尽管太后是为了江家的事情而来,他对这件事情胸有成竹,却也有些紧张与期待。
细细算来,他也已经有十年左右没有见到母后了。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他十几岁的时候,那年在母后的辅佐下,皇兄好不容易才坐稳了皇位,她放心地去了皇寺修行,他想念她,所以私下里偷偷地去了皇寺找她,在外面苦苦哀求了许久,她终于出来,却是对他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这些年里,母后也不是没有回过皇宫,却偏偏挑在他不再临都的时候。如今,他已经快不记得母后究竟是长得什么模样了。
没有想多少,追影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皇宫门口,他翻身下马,朝御书房的方向而去,墨色如黑曜一般的眸子暗藏了许多心绪。
这个时候景鸿本应该去休息的,只是在他准备回寝宫的时候,江云怜忽然出现,身后还带着穿着素色衣裳的太后。
御书房灯火明亮,在宫人通传之后,景珏走了进去,御案前坐着的是景鸿,而下面坐着的,则是多年未见的太后江氏,她身后站着江云怜。
御书房内没有熏香,景珏能清晰地闻到母后身上的那股檀香气息,原本锋利的眉眼,在这些年的青灯古佛的陪伴下,已经敛去了不少锋芒。
景珏低头,停止了自己的思绪,他上前行礼,“臣弟参见皇兄,”转而对着太后道:“儿臣拜见母后。”
江云怜的眼眶还是通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景鸿坐在上面,一只手支撑着额头,有些精神不济,太后则是面色严肃,可以看出御书房的气氛,并不是很好。
太后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也没有重逢的喜悦,神色不变,语气也是淡淡的,“起来吧。”
景珏直起身子,没有坐下,好似早就料到了如此,“不知母后深夜从皇寺赶回来,所谓何事?”
若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江家,太后是根本不会回宫的,她也不打算同他们兜圈子,直接问景珏,“你皇兄今日下午,突然要处决江家,是不是你在中间从中挑拨的?”
今日下午江云怜找到她的时候,便是这样说的,不过这只是江云怜的猜测,景鸿这边她一直没有看出有什么端倪,如果非要说是有人针对江家的话,她只能想到的是景珏,之前景珏威胁她的话,还依旧萦绕耳畔。
景鸿听到太后的质问,顿时心生不满,“母后,朕都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跟阿珏没有关系,阿珏没有从中挑拨什么。”
太后眼角一扫,看向景鸿,“哀家还没有找皇上算这笔账,皇上不用着急。”她虽然在皇寺中修行了十多年,但是以前辅佐过景鸿的,凌厉果断决伐还是信手拈来。
景珏心中冷笑,“没错,母后,这件事情的确是儿臣做的,江家如今早就成了朝廷的蛀虫,贪污了多少银子,我想皇后心中应该有数的,儿臣没有将他们全家都关进大牢,已经算是给母后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