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凛不断地在背后嚷嚷着她的名字,小荷花,小荷花,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为什么会记得呢?
那天沈遇喝醉了,一直抱着她不肯撒手,怎么样也不让她走,呜呜咽咽,撒泼打滚的招数用尽,像是一个委屈巴巴又胡搅蛮缠,令人分外无奈的小朋友。
那一瞬间,程清池的脑海里,忽然变闪出一个名字——苏凛。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男生,也像这样,睁着一双湿漉漉水汪汪的眼睛,蒲扇着修长的睫毛,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呜呜小荷花好狠心。”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最美好的年纪,空气充斥着馥郁的桂花香气,校门口的槐树沉淀了经年历史,卷携着浓浓的书香,持久弥长。
程清池转过身去写作业,完全没理他,苏凛也没有很失落,毕竟都给他买药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小荷花还是喜欢他的!
这样一想,苏凛就美滋滋地当着乌龟的面涂了起来,还拿向后排的女孩子们借了个镜子,这里抹一抹,那里抹一抹,和她们补妆似的。
乌龟简直懒得看他这种嘴脸,“哥,你消停一会儿吧。”
这是什么骚操作哇?涂点药把他得意的。
苏凛敲敲桌子,一脸骄傲,“这药是小荷花给我的,你懂个毛线。”
程清池自然听到某个人在后面眉飞色舞地开始乱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欠得慌的语音语调,她忽然有点想笑。
幼稚的,可爱的,又有点让人生气的。
她抿抿嘴,还是将注意力落在试卷上。
“其实我这伤,完全可以向学校申请回家休养。”
苏凛对乌龟如是说。
“这倒也没有错,你看看你现在,丑的和个妖怪似的,就不要出来吓人了。”
苏凛也不介意他被嘲讽,语气反而有些严肃,“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孩子见血不好,我脸上还有血痂子,会吓着小荷花的。以后我受伤了,肯定不会让她见到我流血的样子。”
“我也奇怪哇,既然你知道,怎么还是身残志坚来学校了。”
“我这不是,怕她不开心吗。”
苏凛说这话的语气,倒是弱了不少,一副很心虚的模样。
“我昨天逃课又打架的,她肯定以为我没救了,为了证明我还是想要认真学习的,老子非要来上课。”
“行行行,你上课,谁还拦着你不成?”
程清池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样的男孩子,是不是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自那以后,似乎两个人又恢复如常了,虽然程清池依旧不主动和苏凛说话,但也没有不理不睬,他在她背后东拉西扯的时候,偶尔还会回应几句。
苏凛表示很高兴,乌龟则表示,小老弟,要不是我你能搞定吗?
然后他就吵着嚷着让苏凛请他吃饭。
男生虽然不怎么乐意,但还是很大方地请了乌龟五块钱的鸡排。
乌龟当即就把鸡排甩到苏凛那张俊俏的小脸上,“你他妈就请我吃这个?老子要吃燕窝鱼翅蒸熊掌。”
想得美。
最后两个人走进了沙县小吃,一人要了一碗炒粉,一碗馄饨,一屉小笼包,顺带着还有卤蛋大鸡腿烤肠香干以及许多烧烤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