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清楚的是,赵邵霖是赵家的希望,他不死赵家就有再辉煌的一天,与其大家都死在这里,倒不如救得一人保住赵家血脉。
“看,父亲您也默认了。什么赵家大小姐得父母宠爱哥哥爱宠,是启宣乃至整个天启最幸福的贵女,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胡乱编造!”
“好了,假惺惺的戏码就不必再演,方才父亲的话就是变相的承认当年的事与您有关,所以您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左右最后都是要陪我一起死的。”
“你!”
“小妹,闭嘴!”赵邵霖捂着胸口怒斥。
“吼什么?难道我有说错?你想想父亲适才说的话,可是承认了他的罪行?”
没有承认,胜似承认。
赵邵霖很清楚,可就这般被赵菁菁点出来,他还是怒其不争。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将家人都拖下水对你来说究竟有何益处?”最终,赵邵霖还是没忍住问出这个疑惑,也没想过眼下的情形是否合适。
“哥哥终于想起来关心我了么?还以为哥哥眼里只有权势呢!”
忽而脸上的笑意一收,面色眼神都阴沉起来,“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活不成了呀!我这条命是用银针将身体里的生机都激出来,看似无事,实则已是膏肓。最多有三日可活的命还被父亲一脚踢去大半。哥哥觉得,这样的我除了报仇,让欠我的人都去陪葬,还能做什么?”
她的回答让赵邵霖意外,又觉得似是只有这样才合乎情理。
早前在近旁那间屋子里,他是亲眼看着她咽了气的。
一个死去……或者说将死之人,突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活过来本就不寻常,原来竟是这般……
“哥哥用这样一副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可怜我?呵,哥哥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你们都是要死的呢!”
“你们就不能少说两句?!”那边被人挟持着,生怕被伤到的赵氏突然鼓足勇气开口。
这一系列的变故早已吓得她不知所措,可若不争取一番,她就真的只有死了。
瞧瞧方才那个要护着她的婢女小群,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这些人一招都挡不住,现在还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有点武功傍身的人尚且如此,更况她还手无缚鸡之力!
“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吵吵吵!也不看看眼下是个什么情形!”看向顾月卿,指向赵曾城,“倾城,他说得对,当年的事与我们无关,你要报仇寻他们便是,放了我们……”
顾月卿端着平静的眸子看过去,“皇后倒是健忘得很。适才那一木匣子的证据难道是假的?便是父皇母后的死与你无关,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本宫会放了你?”
“再有,本宫一直坚信斩草必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赵氏的笑僵在脸上。
她还真忘了那一匣子证据的事……
所以倾城的意思是,无论如何她都得死?!
“要如何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是终于缓过来的林青乾开口。
顾月卿居高临下睨向他,“陛下觉得呢?”
这一声“陛下”在此时听来,林青乾只觉讽刺无比。
撑着从轿撵中坐直身子,想是坐在皇位上十年的缘故,他这番一坐倒是有了几分气势,“倾城公主,朕知你本事大,想杀我们很容易,但朕还是要提醒你,天启的兵权并不在你手中,你难道不怕今日将我们杀了,天启的百万大军会讨伐于你?”
“陛下觉得他们会吗?”分明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却神色沉静,好似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本宫姓顾,便是追溯到千年前,我顾氏也是正统皇族,与你这样半路夺权的乱臣贼子比起来,谁是正统?镇北王,莫不是做了十年皇帝便以为自己就是天子了?需不需要本宫提醒你,就连你的镇北异姓王都是本宫父皇赐予的?你却恩将仇报,与大将军合谋害本宫父皇母后!”
“如此,你还觉得天启的百万大军会向着你?”
“就算真向着你,你以为本宫会在意?军队而已,谁人手里没有?你以为本宫在外这许多年都在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本宫手里的万毒谷就只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若真这样想,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说这番话时,顾月卿的余光瞥向那边坐着的燕浮沉。
万毒谷势力遍布各国,但论兵力,万毒谷不过几万人是断断敌不过百万大军的,但若她不说谁人能知道?旁人可是连万毒谷老巢在何处都不知,她说出来唬一唬人也是好的。
在这里,燕浮沉才是最大的敌人。
果然,燕浮沉听到她的话后,放下手中酒樽审视的朝她看来。
嗯,看样子是被她唬住了,这很好。如此,往后对上,燕浮沉也能有所顾忌。
“还有,镇北王莫要忘了,本宫如今是君临皇后,君临之主是本宫的夫婿。有君临做后盾,本宫还会惧你口中的百万大军?”
君凰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很好,终于知道打着他的旗号行事了。
他安排的人都未派上用场,她便将人尽数解决,这让他很挫败。
从前觉得她这样的女子才是入得了他眼的,如今却希望她柔弱些,好由他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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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