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两人的相处方式从未有变。
依然是君凰冷言冷语,周子御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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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知晓,你且照看好你母亲和妹妹。”
语毕,周予夫忽而拧眉,“不过为父有一事不明,月无痕虽则是女子,狠辣之名为父却深有耳闻。”
“而今天下纷争不断,有多少野心勃勃之人意图拉拢这位神秘的万毒谷谷主,却遍寻她的踪迹而不得。她就这般在我们眼前展露真面目,难道便不怕我们将她的消息泄露出去?或是我们自行以君临之名去寻她合作?”
“她从前那般隐匿行迹应是不想被人知晓,是以才将见过她真面目之人尽数斩杀。这番独独对我们京博侯府例外,莫不是她不想一直藏于暗处,而是要现于人前?且她首选的合作对象是君临?”
周子御一默,这般猜测看似毫无根据,实则细致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乱世之中,凡有些能耐之人,谁又甘愿平淡一生?
月无痕虽是女子,手中却掌着令无数男子艳羡的万毒谷。她本身武功之高绝怕是天下难有几人能及,这样的人又岂会甘心永远藏于暗处?
然他们不知,顾月卿确实有与君临合作的打算,却不是她不甘于平淡,而是她有不得不做之事。她此番不杀他们,也不是故意在他们面前露真面目以寻求合作,而是全然看在君凰的面上。
周子御与君凰交情不浅,君黛又是君凰的亲姑姑,顾月卿自然不会对他们出手。相反,她还会出手相助于他们。
这番如烟打着万毒谷的名头行事,顾月卿有很多法子给她教训,却又为何选择冒险露面这一种?
自是她打从一开始便知君黛身上无毒,不欲让他们再各自误解。
适才若非顾月卿当众指出如烟非万毒谷之人,周予夫必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君黛并未中毒。
毕竟有着神医之名的周子御将此话说出来,周予夫都不信。
周子御思量片刻道:“若是如此,她作何又要让京博侯府送去一千两黄金?”
周予夫一愣,确是如此。一千两黄金不少,她若有合作之意,断不会有这等让他们反感之举。
想不透,周予夫便不欲再多想,“不管月无痕此举目的为何,都不可大意,凭着她适才一番出手,怕是你我父子二人联手亦敌不得她。”
周子御并不否认。
不过,倘若月无痕手中无琴,“琴诀”不能施展,他许能与她一战。
周予夫翻身上马,准备回城。
待路过君黛的马车旁便勒紧马缰停下,对着车窗唤了一声:“夫人。”
“侯爷有话请说。”
车帘未开,君黛淡淡不带情绪的声音由马车中传来。
周予夫满心苦涩,她从不曾对他如此冷淡,都是他自己蠢。
“夫人此行多注意安全,我便先回府。”
顿顿,又道:“我知晓夫人心中有怨,莫要说夫人,便是我也不能原谅自己。茯苓这些年吃的苦皆是我一手造成,我愧为人父。但请夫人勿要将我的错强加于你身上,无论你怎般怨我都可,切勿因此烦闷伤身。”
良久,有侍卫催促,“侯爷,该走了,再不走怕是无法赶在城门落锁前入城。”
马车中方传来君黛的声音:“侯爷,回吧。”
周予夫深深看马车车窗一眼,打马离去。
周子御并未先回马车,遇到这般事情耽搁赶路进程,他需要去与身为摄政王妃的顾月卿禀明情况。
路过君黛的马车时,低叹一声宽慰道:“母亲切勿多想,父亲受得这般蒙骗,实则这十六年来他过得也不好。”
“也苦了妹妹,是我们对不住你,还请妹妹看在父亲一心为着母亲的份上,试着去原谅他。”说到底父亲也只是在两个极是重要的人里,择了最重要的那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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