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放下舀药膳的勺子看她,“王妃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既是要入宫,王爷便也快些吃吧。”
深深看她一眼,君凰怀着复杂的心绪将药膳一口一口吃下。
这一顿膳食,可谓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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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过后,两人收拾一番便又坐着摄政王府那辆檀木所制的奢华马车朝皇宫而去。
临行前顾月卿还喝下一碗秋灵煮好的补血汤药,不知是心绪复杂还是其他,总归这碗药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苦。
许是喝过药,加之又失血过多的缘故,顾月卿一上马车便有些昏昏欲睡。
君凰瞧见她这番疲累模样,有些心疼,“王妃身子既是不适,不若改日再进宫?”
顾月卿上下眼皮打架,摇摇头,“不,如此不妥。”
“那王妃到软榻上休憩片刻,待到皇宫本王再叫你?”
整个人都晕沉沉的,顾月卿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听得“休憩”二字,便点点头。
原本撑着桌子的手却突然倒下,坐在另一侧的君凰猛地一惊,急忙起身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的下巴。
若非反应及时,她的下巴就得要磕在桌子上。
君凰小心翼翼的抬着她的下巴,像是生怕惊醒她。
轻轻走过来,放在她下巴的手缓缓一抬,便将她拉着靠向他。
精致的下巴落在他宽大的手心,倾城绝美的面容上,双眸轻轻阖上,显得娇小而柔弱。
君凰一手扶着她的肩,让他靠在他身上,一手由她的下巴挪到她细腻的脸颊,轻轻抚着。
赤红的眸中透着浓浓的怜惜。
良久,君凰心下一叹,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身后的软榻上。
轻柔的褪下她脚上的绣花鞋,扶着她躺好,再拿着近旁的薄毯给她盖上。
直接拉起身后的椅子,就这般坐在旁边看她。
不知过去多久,终是将视线转向她的左手,一手将她细嫩的手指握在手心,一手挽起她的袖子,解开她手腕上又系好的手绢,露出里面的白纱。
君凰薄唇轻抿,须臾,终究还是解开那道包扎好的白纱。
入眼,她纤细的手腕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
本是极美的手,却因着这道伤口被破坏了美感。
周遭除却淡淡的伤药味,便是属于她血液的味道。
此番是怎样的心情,君凰说不清,总归极是复杂。
难怪她面色总如此苍白,难怪昨日她会晕过去险些摔到荷塘中,难怪她那般害怕被他瞧见她的左手……
大婚之日瞧着她瘦弱的身姿,他便知那些关于她自幼身子羸弱的传言非虚。
分明就是汤药不断将养着的身子,却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长此下去,她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他何德何能竟得她以性命相待。
起身从马车里一个柜子中取出一瓶药,撒在她伤口上。许是药物的刺激让她有些疼,轻吟一声,手也瑟缩回去。
君凰握紧她的五指不松开,垂头轻轻在她伤口上吹了一下,好似这般能缓解她的疼痛似的。
一边吹一边上药,待药上好,他便照着她之前的方式给她包扎好,那方手绢也绑回去。
褪了鞋也坐到软榻上,背靠马车将她抱着躺在他腿上。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睡颜,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手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彼时已到宫门外,马车就这般畅通无阻缓缓驶入皇宫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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