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只是低眉听着,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柔。
因为霍修默在,她在霍家不再感到陌生和压抑,熬过了一起陪老太太吃晚饭,直到快九点,才离开。
出了霍家,江雁声听到自己明显松了一口气。
一旁,霍修默也听见了。
他开着车,在深夜里很慢也很稳,眉峰微动,空出修长的大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蛋,薄唇扯动,听不出语气的情绪:“这么怕,还敢来?”
江雁声装了一晚上的逆来顺受,累倦的靠在椅背上说:“我好像犯了很多的错事,把老太太气坏了。”
女人的主动认错服软,并没有让霍修默感到半分高兴,英俊的五官轮廓绷成了冷硬的状态,半响,才嗓音压的很低:“那她原谅你了?”
江雁声点头,长长的睫毛掩下了某些狼狈的情绪,故意不让自己看起来是受了委屈:“认错了,就原谅了。”
她说的简单,霍修默却没想的简单。
他一路上不再说话,四十五分钟的路程等到了都景苑,停好车解安全带,要跟江雁声好好谈谈时,原本就累倦极了的女人不知是在故意逃避,还是真困了。
那一张清丽的小脸贴着椅背,双眸静静闭着在熟睡。
霍修默深眸定定看了她许久,最终没把人叫醒,而是沉默的解开她的安全带,举止温柔的抱下车。
……
江雁声用了一顿晚饭是怎么和霍老太太和解的,霍修默一无所知,也套不出话来。
只看到,春节过后。
霍家这两位最能折腾的女人,已经不再分庭抗礼了。
霍老太太派人送了不少补品和首饰到都景苑,都是给孙媳妇的新年礼物,江雁声收下,第二天就亲自登门去谢谢老太太。
霍修默连续一周回家,都会闻见厨房有股极淡的药味。
江雁声很听话,每天都在喝老太太送来滋补的东西,逐渐的,也让霍修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抽屉里的抗精神的药和抑郁药,一颗没少。
江雁声停止吃药了。
霍修默高大的身躯站在床边的抽屉前,英俊的脸庞即便被柔和的灯光照映下也显得几分沉色,手指紧握着药瓶,力道紧绷到快将它捏碎了。
一声轻轻开门响声。
江雁声在浴室里洗完澡,纤细的身子披着浴袍出来,黑色长发湿漉漉的还没擦干,她脚踩着拖鞋,看到男人站立在床沿的背影,还不知什么情况,声音轻柔道:“该你去洗了。”
霍修默看她出来,缓缓转过身。
他此刻的神色骇然,紧盯住江雁声的深眸里滚动着浓烈的情绪,嗓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质问她:“这药,你停了多久?”
江雁声脚步停在原地,眸光也看到了男人手中的药瓶,一会功夫后,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