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雁声指甲泛白攥着身下衣裙,吓的满头大汗醒来,失声般,喉咙一个字说不出来,看着光线暗淡的卧室,僵着身子坐直了,久久地,都不能回神过来。
她梦见了自己全身沾满了鲜血躺在一张手术台上,被当成生育工具给霍家繁衍后代,极为酸涩的滋味就涌上了眼眶。
那种反抗与顺从,绝望与一丝希望疯狂的在她心目中交织中,压抑久了,就再也忍受不了哭出声。
灯光,下一刻被人打开。
霍修默下楼的功夫,等再回来就看见原本酒醉的女人坐在床上哭起来,也没克制自己的哭声,披头散发地低着头,任凭泪水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他深暗的眸子一眯,当下大步走了过去。
就在快靠近时,江雁声哭的好好得,突然抬头,一双通红的眼眸很仇视般盯着他。
卧室的气氛一静。
霍修默薄唇紧抿,尽量控制自己语调不刺激她,低沉的嗓音说话很缓和:“做噩梦了?”
江雁声确实做了。
她眼眸里又带上了倔强的情绪,如今是看霍修默不顺眼了,谁叫梦见了她被他奶奶绑在手术台上,一个又一个的生孩子。
那种恐惧感来的太可怕,将她意图压下的负面恐惧情绪都勾了出来,两眼一红,伸手抹去脸蛋泪水,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她不说,也不理他。
就直径地朝衣帽间走,一双白皙的脚踩在地板上,鞋都不穿了,去拿行李箱,要把衣柜自己衣服装进去。
霍修默看了不对劲,大步走上前,伸手拉住了女人的细胳膊,将她纤弱的身子从地上带起来,语气微沉:“你怎么了?”
江雁声没哭了,却比要哭还惨。
她想动,男人修长的大手却死死摁住了她肩膀,纤细的后背也被推到了墙壁前抵着,怎么都逃不开。
下一刻。
就连低垂的脑袋,也被他强行捧了起来,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眸,被他看的透明真切。
霍修默眉头狠皱,看她可怜巴巴的又不忍心训了,手掌轻抚着她哭白的脸,低低开腔:“到底怎么了?”
江雁声胸口被他温柔的举动惹得弥漫一股极弱的暖意,而眼角也越发灼热发烫,硬生生地将泪意逼退下去,带着哭腔说:“我梦见……给你生了好多儿子。”
霍修默深沉的目光,突然朝她平坦的腹部一扫。
江雁声没察觉,指尖揪住了男人的衬衣领口,自顾自说着,像个无助急于求他呵护的小孩:“停不下来……一直生,然后……然后都死掉了。”
霍修默眸色骤然紧缩,盯着她发白的脸,手臂不用收拢将哭的颤抖的女人抱入怀中,语气无比坚定:“不会死,你生下,我肯定养的活。”
江雁声将脸埋在男人胸膛前,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也不能让她停止害怕,红唇轻颤,不停重复:“可是我生不下来……就算怀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