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默的电话一接通,江雁声就问了斯穆森的事,昨晚回家顾着跟他说霍家,被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低沉的嗓音才传来:“你让裴潆在家等他,斯穆森下周会回宛城。”
“还要下周?”
江雁声听了蹙起眉心,回头看了一眼还住院的裴潆,轻柔的声音带上了不满:“他在外被什么事牵绊住,就连裴潆都顾不上了?”
霍修默却只是开腔道:“你陪陪裴潆,让她别想太多。”
江雁声呵一声,但凡哪个女人能不多想?
裴潆没心机却也心细,自己丈夫长期不回家,就连她差点丢了性命也没一个消息过来,要换做别的女人,早就闹上了。
也就裴潆,还能隐忍着,只是眉眼间微微的流露出了一丝心思。
江雁声难免迁怒上霍修默,冷着脸将电话挂断。
片刻后,她才转身,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微笑表情,对裴潆说:“斯穆森人没事,下周就回来。”
裴潆美丽的容颜苍白得跟一张白纸,唇边牵强扬起了笑容:“他没出事就好。”
……
江雁声不再提斯穆森这个人,以免惹得裴潆伤心,在病房里陪了一个下午,才出院让保镖送她回都景苑。
霍氏现在改朝换代了,霍修默新接手机密的公事也要忙一阵子,江雁声回别墅自己用完饭,将手机放了一首歌听,便去浴室洗澡。
半个小时后,她重新走出来,身子裹着浴袍,长发贴在纤美的肩头,还湿漉漉滴着水。
手机歌声已经停了,江雁声拿起手机正看见黎昕的来电。
不过,打进来几秒就挂断了。
她心存一丝疑惑,想回拨过去,指尖在屏幕上没按下去,却顿住,最终,还是将手机放回了远处。
另一处别墅。
空荡荡的一片仿佛无声息,阴暗地让人毛骨悚然。
在二楼处,黎昕额头处有伤,鲜红的血珠形成一条线沿着白皙肌肤流淌下来,沾染到了她长长的睫毛上,很快,就滴在了屏幕上。
她拨打给了江雁声,下一刻又挂断。
昏暗的环境里,呼吸急促的不止她一个,黎昕抬头,眸光忍痛看着前方醉酒无比颓废的男人。
他修长身躯靠在沙发上,深暗色衬衫松松垮垮系在西装裤,领带被扯歪了,纽扣也崩开几个露出结实的胸膛,往上,便是紧绷至极的脸孔,一双沉眸阴暗盯着墙壁。
黎昕被他先前大力一推,尖细高跟鞋崴了脚,额头撞到尖锐的茶几角上,刺骨的疼痛传来后,便是血。
她深呼吸一口气,忍着额头的伤口扶着自己起来。
霍修城这样的颓废,不是看了一次。
他不是善于隐忍愤怒情绪的男人,即便是私底下也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发泄出来,喝的烂醉也好,砸房间也罢。
如今黎昕看霍修城身躯一动不动靠躺着,英俊带伤的脸庞隐在黑暗之处,显得沉郁又带着浓重的阴鸷气息。
她缓过额头那股疼痛劲,才冷冷开口:“一开始你不就是认为自己是柳漾的儿子,难道就因为别人给你塑造了场美梦就一蹶不振了?霍修城,这不像是你。”
霍修城毫无反应,终于在她话里抬起头,视线生冷地扫过来,他开腔说话的嗓子极为暗哑,带着很重的杀气:“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