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人死过一次还有什么不能面对?您难道要追到黄泉地下去找柳漾问清楚吗?这样不管是您哪个儿子都没了母亲了啊。”
江雁声的话,刺痛了霍夫人的心,她通红着眼说:“你住口。”
“妈。”江雁声叫她,语气有着一丝无奈:“您不心疼修默了,我心疼啊……您这样,想过他的感受吗?”
闹一次自杀,伤的最深无疑就是霍修默了。
霍夫人当成愣住,良久都说不出话。
在她眼里江雁声此刻不如那个叫叶宓的秘书会说话,温温柔柔的安抚着她,很容易让迷失方向感的人感到一丝亲和感,而江雁声就连安慰的话,都轻易就能勾起她的痛。
以至于,霍夫人闭上了眼,拒绝交谈。
江雁声站久了肚子疼,她找了一条椅子就坐在床沿前,即便不被婆婆待见,也没有负气的离开病房,而是语气平静说:“修默找人调查了柳漾这个人,时间太久了……又被人刻意抹去过去,一时想查出底细有些好费时间,何况,还是她跟霍家的纠葛。”
霍夫人一滴泪从眼角溢出,却不肯睁眼。
江雁声像自顾自在说话,眉眼间带着一股倔强,继续启唇说:“不过查出了柳漾当年和……公公的相识,妈,您要听吗?”
这下霍夫人有反应了,她从牙齿挤出几个字:“你太残忍。”
江雁声淡淡的讽刺轻笑,如今被这样说也不在乎了,是了,她就是看不惯霍夫人在霍修默面前要死要活的模样,人的心是偏的。
霍夫人潜意识里去偏心了自己亲生儿子,伤了养育三十年儿子的心,是没人有资格去指责她。
而江雁声骨子里就是有一种护短不讲理的倔强劲,霍夫人要敢让霍修默伤心,即便情有可原,一两次她能忍,次数多了,她也不会心软。
……
安静的病房内。
霍夫人一身虚弱勉强起来,伸手能碰到的东西都朝江雁声扔去,撕心裂肺地让她闭嘴,心底像是被扎疼了,一会儿就血肉模糊。
江雁声身子躲开,一脸的平静。
她身体流产后的痛,比起霍夫人好不到哪里去,都是靠强撑着罢了,到了最后,看着霍夫人再也扔不动,也哭不动后。
江雁声才走过去,就站在床沿前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其实……我是骗您的。”
霍夫人狼狈的抬头,嘴唇在发抖。
“我不知道柳漾的故事,在这间病房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骗您的。”江雁声低着眼眸,红唇平静溢出清晰的声线。
她就算不用看,都能猜的出霍夫人崩裂的表情了。
说着,又轻轻一笑:“在内心压抑久了就会疯,就会抑郁,哪怕像个疯女人一样发泄出来,都比堵在胸口好受啊。”
霍夫人被她说的恍惚,如今自己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哪有平日里尊贵优雅的一家之母模样。
还有,手腕处那道很深的伤疤像无声讽笑着她的懦弱。
“嫉妒柳漾抢走自己丈夫……怨恨修默的存在都没有人会责怪你,这本该就是你的权利,人不能装太久……”江雁声话微顿,弯腰,指尖在霍夫人胸口位置一点,说话很轻:“不然魔鬼就会从这里滋长出来。”
霍夫人眼中震惊的颤抖,有那么一瞬间,在晚辈面前感到了无比羞愧。
她纠结的心思,被江雁声看的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