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一个人走在路灯街道上,她住的地方建筑错落,李秘书车开不进来,只好停在公交站处,剩下的路她走巷子自己回去,也就两分钟的距离。
黎昕望着灯火通明的家家户户,喉咙莫名的像被什么扼住,有些难受喘不过气来,而额头上,麻药渐渐退去后,疼痛丝丝的开始传来了。
她走了会,昏沉沉的有些没力气,险些要摔到地上,便干脆穿着职业套装裙就往路边花圃旁一坐,指尖抵着眉心。
初秋的夜色很凉,吹在人的肌肤上会冷,不过黎昕却无动于衷,一个人静静的待了许久,直到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语气难得虚弱:“喂?”
电话一接通,黎老爹就开始要钱:“大丫啊,你这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家里想买头牛耕地没钱啊。”
每个月里,还没到十号发工资时,黎家一家老小就开始惦记着黎昕的工资。
“老爹,工资发了我就会打给你。”黎昕忍着额头阵阵的疼,尽量没让语气听上去那么不耐烦。
而黎老爹却不满意的唠叨着:“就不能让你老板早点发工资啊?你奶奶前两天把腿给摔断了,去镇上找大夫花了家里不少钱,五丫考了第一名哟,喊着要大姐买新裙子穿。”
这一笔一笔要钱的花销,黎老爹都跟女儿算着,到了最后,把话说出来:“大丫,你这个月多给老爹打一千块啊!听明白了不。”
黎昕抿着苍白的唇,溢出了一个字:“嗯。”
黎老爹在那边咧着老黄牙笑,讨要完钱,又唠叨了几句:“村上都说我黎老汉八辈子烧了高香养出你这么一个好本事的女儿,大丫,你在外好好赚钱,年纪大了不要紧,以后老爹在镇上给你找户有小汽车的好人家嫁了。”
这种口头保证女儿将来幸福的事,黎昕在这二十几年里听了无数次,心中从恐慌慢慢的变成了平静。
她仰头,眼神无欲无求的看着漆黑夜幕,苍白的笑了笑:“老爹,我还忙着加班不说了。”
“这么晚还加班啊?老板给你钱吗?”
在黎老爹的时间观念里,八九点已经是半夜,特别是贫困偏远地区的山村,歇的更早。
“给的,一小时10块钱。”
黎昕随口一说的话,黎老爹信以为真:“不说了不说了,大丫,记得把钱打过来。”
从接听到通话结束,三句不离钱,黎昕没有听到过一句关心的话,她冻僵的手指慢慢松开了手机,手心捏久了的疼痛却不自知。
……
都景苑。
回到别墅,江雁声提着裙摆上楼,一抬头,便看到了霍修默挺拔的身形寄靠在卧室门前,幽深的眼神,先将她浑身上下都扫了遍。
最后,在她染上几滴血的胸前骤然一顿。
“这是黎昕的,她被江斯微砸破了脑袋,替我受了这份罪。”
霍修默的神情很是冷漠,大手从裤袋里抄出来,将女人纤细的手腕握住拽到身前,嗓音沉沉的:“看来让你离开眼皮底下一分一秒,都要闹出点事,以后就别离开我视线了。”
江雁声学聪明了,不会在跟他在这事上争论,说起另一件事:“这次是你堂弟帮的忙,我见到他了。”
她说着,仰头对视上霍修默深邃的黑眸,问出了存在心底的疑惑:“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啊,可是你堂叔跟你爸也就四五分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