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宇文玠不再和她争辩,弯身躺在她身边,想拥着她,她的肚子却有点碍事。只得握着她的手,四目相对,呼吸相融。
渐渐进入深秋,早晚之时天气也冷了下来,地上开始凝结出一层白霜来,这一年又这么快的过去了。
身居宫中,总是能听到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近些日子,朝上在商议猪猪侠老皇帝的祭礼之事。
很明显宇文玠对那猪猪侠没什么感情,但既然坐在了那个位置,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愿意做也得做,不是做给自己,而是做给别人看的。
由此,朝上有人提议时,宇文玠也没反对。
当初猪猪侠下葬时就很匆忙,并没有特别的奢侈有排面。按理说皇帝驾崩,那是国丧,举国上下都得跟着哀恸不已。
但是那时大梁因为内乱都成什么样子了,哪还有那进行国丧的财力物力和精力。
如今说要进行祭礼,那么必然要十分隆重,以代表当今皇帝不忘祖宗孝心有加。
这些事情白牡嵘并不在意,这种事儿就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根本就看不到。即便是花再多的钱,人都已经死了,他也不知道。
不过之后,白牡嵘因为听到了一个讯息,也开始关注起了这件事来。
祭礼必须得请得道高僧诵经,之后大佛寺首当其冲的被提起了,她这心里才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楚郁就在大佛寺啊。
他虽说在大佛寺的一座独峰上,可是,就担心会有好事之人再察觉出他的存在来,岂不是坏了事儿。
请大佛寺的高僧诵经这事儿宇文玠也同意了,白牡嵘就更有几分忐忑了,可是她又不能去问,若是故意提起,以这小子的智商,必然会联想到别的。
问不得宇文玠,白牡嵘就找到了别人,最好的选择非宇文笛莫属。
他本来是准备还要北上一趟的,因为春天耕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亲眼见过,都是北边的官员送信来报告田地的情况。
但是因为祭礼这个事儿,他暂时就不能北上了,这种事儿他若不参加,这朝堂上的人不知得怎么找他的茬儿,说他不孝顺,数典忘祖等等。各种大帽子扣到头上来,他可承担不起。
趁着午后阳光不错,白牡嵘离开寝宫前往御花园,宇文笛今儿进宫了,但是没来给她请安,那必然是和师小姐在一起呢。
两个未成年,总在一起并不安全,白牡嵘认为应该弄两个年迈的嬷嬷跟着,免得宇文笛这小子起了什么歹心,再把人家师小姐给吓着。
远远地,便瞧见了那一群人,服侍师小姐的宫女在后头排排站,宇文笛和师小姐俩人也不知正在说什么,都挺高兴的样子。、
白牡嵘出现,那边宫女看见了就禀报,之后就见师小姐扭过头来,看见了白牡嵘之后就身子一扭迅速的躲到了宇文笛身后去。
白牡嵘看的真切,她还真不知自己居然把这小姑娘吓成这样,她肚子这么大,走路都费劲儿,脸上都是肉,憨态可掬像一尊招财猫,杀伤力居然还那么大?
停下脚步,她也不过去了,只是朝着宇文笛勾了勾手指,要他自己滚过来。
宇文笛回身安抚了师小姐一下,之后便迅速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给嫂子请安。”拱手作揖,态度还是不错的。
“听说过些日子先帝祭礼,你也参加?”询问,她除了听说要请大佛寺的高僧诵经之外,其他的也不太清楚,因为压根没敢询问宇文玠,他太聪明了。
“是,此事交给了朝中泰大人,已经定好了,祭礼就在大佛寺进行。那地儿大,该有的都有,也无需朝廷再掏钱置办了。泰大人是六哥的心腹,最懂六哥的心了,省钱为主。”宇文笛看起来嘻嘻哈哈,但是看透猜透那些大臣不成问题。
“在大佛寺举办?那地儿确实不错。”微微撇嘴,她却并不是那么太满意。
“嫂子也去过大佛寺?大佛寺高僧很多,虚静大师,虚云大师,法一大师,宏印大师。那都是得道高僧,有他们给诵经,进了十八层地狱也给能扯吧出来。”宇文笛随口所言就是大逆不道,但他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完全就是随口随心。
“宏印大师不是已经圆寂了么?”宏印大师就是眼下楚郁所居禅院之前的主人啊。
“是么?不过嫂子你怎么知道宏印大师已经圆寂了?我都不知道。”宇文笛摸了摸头,他还真不知。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祭礼那天,你六哥还有文物群臣都会去大佛寺对吧。”如此重要的祭礼,普通百姓必然禁止出入,还得有军队过去维持秩序什么的。可千万别发现了楚郁,不然他真是插翅难飞。
本以为躲在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谁想到该危险时还是危险。
“都会去。嫂子是不是觉得六哥不在身边你觉得心里不安啊,就一天而已,很快他就回来了。”宇文笛暗笑,他们俩这感情还真是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黏黏糊糊,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的。
点了点头,白牡嵘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手指头迅速的虚空点点点,愈发觉得楚郁躲得不是好地方。
就在这时,前殿的小太监迅速的跑了过来,给白牡嵘和宇文笛跪地见礼之后,通传前殿宇文玠的旨意,说是要宇文笛尽快过去。
白牡嵘看了一眼宇文笛也不明所以的脸,之后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吧,白姐也跟着去瞧瞧。”
正好去听听音儿,也不知进行祭礼的地方,距离楚郁藏身的独峰有多远。
这才叫放屁打脚后跟,倒霉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