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壮不得不仔细一些,倘若还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就先把自己给摔死了,那可实在是太冤枉。阳光透过驾驶室照射到机舱里,直接照到空降兵们的脸上,蔡大壮迎着阳光睁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晴空里的晨晖在驾驶员的身上涂抹了一层灿烂的光晕,使他们看上去就像仙灵一般的神秘**。
出发之前,不管是部队指挥官还是机场的地勤,没有人说明空降师具体要被送去日本的什么地方,此时机舱里的每个人都在猜测,运输机驾驶员手里的方向盘究竟会把自己带到日本的什么地方?可是却没有人敢开口发问。排长周晨一个劲的看手表,之后走到驾驶舱门口对飞行员说,“一会请你们比规定程序再提前十分钟亮黄灯,我们的动作还不太熟练,早一点做准备会比较好。”
飞机的领航员是个黄头发的犹太军官,他站起来对周晨笑道,“没问题,一定让你们准备充分,今天空降地域的天气状况良好,很适合跳伞的条件,请大家放心吧”周晨则一面欣慰地点着头,一面却在心里暗骂对方,“小兔崽子的,空降地域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倒是先说出来呀”
半小时之后,机舱里的黄灯亮了,“全体起立,跳伞准备。”周晨站在舱口面向手下的空降兵们大声地吼叫起来,这喊声意味着,保护伞的第一次伞兵空降作战即将拉开序幕了,可是在此刻,机舱里的伞兵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重要的历史时刻。提前十分钟亮起黄灯准备灯,也就是要让空降兵们背着沉重的行囊多站立十分钟,不过,大家对此并没有异议,全都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按照周晨的交代重复检查着牵引索挂钩和自己的伞包。
有意思的是,机舱里的空降兵们这时候丝毫没有考虑运输机会不会遇到敌人战斗机的拦截,也没有去考虑地面上是否有敌军的炮火。此刻他们满脑子担心的只是降落伞能不能顺利地打开,或者自己会不会掉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奇怪地方,找不到同伴了。
“大家一会跳伞的时候,一定要抓紧时间。”周晨继续吼叫着,“不许在门口停留,飞机上磨蹭一两秒钟,落到地上就差了好几里路,要害死人的”周晨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大家情不自禁地向机舱门口挪动了几步,生怕被前面的人给耽误了。
“嘀——嘀——嘀”,跳伞铃突然响了起来,周晨头顶的绿灯亮了,机舱门被打开,周晨不停喊叫着,士兵们也相互催促着:“快跳,快跳”舱门边的伞兵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去。快要轮到蔡大壮的时候,飞机忽然转了个弯,机身猛地向右倾斜,弄得他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跪倒在地。排长周晨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托起背包,硬生生地把蔡大壮推出了舱门。
蔡大壮几乎是大头朝下从飞机里倒栽葱摔出来的,他心想:“完蛋了,伞绳一定打结了,这回我死定了”可没过多久,“嘭”的一声,降落伞在他头顶上张开了。抬头看一看,蓝底子、绿条纹的大伞花开得真是漂亮。降落伞在天空中飘飘荡荡,可伞兵的滋味却比不上先前训练时的轻松自在。
跳伞之前,全部的装备行囊都固定在腰腹以下的胯带上。先前背着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没感到有什么不合适,现在被吊在空中,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下半身,蔡大壮顿时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要被扯掉了。
低头朝地面看看——真不错,没人放枪也没人开炮,一望无垠的田野里种满了水稻。身上的装备不仅重,而且鼓鼓囊囊地影响了方向操纵,快落地的时候,蔡大壮才现地面上有好多水塘。他急坏了:“老天保佑,千万别落进水塘里呀浑身上下这么多东西,掉进水里就直接沉底了,绝对爬不上来的” 还好,老天爷真的开眼了,蔡大壮最后落在一块田埂上,他向前紧跑几步解开了伞包——伞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