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十多辆武装警备车从秦城直接开到了中南海,而其中押运了一个人,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带着一个黑头套,身材略显精壮,直接被押到了孤立水中的水云榭。此榭原为元代太液池中的墀天台旧址,现在还存有清乾隆帝所题“燕京八景”之一的“太液秋风”碑石,而在水云榭中站着几位老人,无一不是带着焦虑的神情,带他们看到那个头戴黑套的人被押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一个秦城重犯竟然有资格进入中南海,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啊。
等到所有押运人员离开之后,宋林解开了犯人的头套,此人竟然是陈三千,因为光线突然变强,双眼有些不适应的他闭上眼睛,可那一身的气势,却不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弱。
静静的等待了一分钟的时间,陈三千这才睁开眼睛,眼前映入几个老家伙长满褶子的脸,陈三千根本就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坐在一旁。
“陈三千,我们知道你对于这次的事情不甘心,可是你要知道,我们不把他交给日本,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宋林说道。
“哦。”陈三千淡淡的说道,望着湖中锦鲤,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这种生机盎然的画面了,十八年的秦城,每天对着的都是冰冷铁窗。
宋林听到陈三千这番简单的回答,脸上有些尴尬,在场的人虽然都是国之重臣,可他们却都带着一丝畏惧之意,因为他们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害怕,陈三千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是吃人的货色,相反,如果是修整边幅之后,他还有些平易近人。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宋林问道。
“要不你干脆去游个泳?看你挺紧张的。”陈三千淡淡的说道,敢和宋林等人用这般语气说话,除了蒋叔之外,恐怕也唯有他了。
宋林脸上尴尬之意更甚,而其他人则是一个都不敢说话,面对蒋叔的时候,他们还会有反驳意见,可是在面对陈三千的时候,他们竟然不喘大气!
宋林深吸了一口气,道:“只要你在秦城之中,我便让陈志远一日无忧。”
陈三千淡淡一笑,道:“今天让我来,就是这么威胁我的吗?十八年了,你们还是没变啊。”
宋林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继续说道:“我们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国之安定而已。”
“国之安定?”陈三千不屑一笑,道:“如若真安定下来了,这么些年来你们的暗中布局,不是全部白费了?位之高,权之重,不干点成绩出来,不担心自己的位置保不住?说明了,这也就是自私的行为而已,别装得那么大义凌然,你我之间,没太多的秘密可言。”
宋林表情些微愤怒,可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最终叹了口气,道:“随便你怎么说,选择已经摆在你面前了。”
“龙帮已经恢复元气了吗?”陈三千突然问道。
宋林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陈三千一笑,道:“十八年了,这家伙终于可以出山了,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去找青帝那家伙。”
……
杭州,西子湖畔,穆本超和戚玉珍沿蜿蜒小道而行,在外面眼中,穆本超是配不上这个如女神般的戚玉珍,可戚玉珍却是为了这个男人,与家里彻底断绝了关系,不过即便现在生活不如意,她也不曾对穆本超有过丝毫的怨言,做好自己该做的本份,一个妻子的本份,她就知足了。
“你终于要出手了吗?”戚玉珍对穆本超问道。
穆本超点了点头,道:“陈志远是个不错的主子,给他卖命,有理由,而且他也有实力让你荣华一世。”
戚玉珍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穆本超一脸苦笑,戚玉珍从不在物质方面有任何的需求,甚至她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女人,只求一天三餐温饱,有个小窝可以居住。一个男人,他心爱的女人固然可以心甘如怡地戴一枚他送给她的几十块钱的戒指,这是他的幸运,但这不也恰恰是他的悲哀和遗憾吗?所以穆本超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他鱼跃龙门的时机,而陈志远,就是这个时机,他要抓稳了,哪怕是死,也不能放。
“可这是我想给你的。”穆本超淡淡的说道,这两人之间很少会出现甜言蜜语的情话,因为穆本超脑子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些词汇,而戚玉珍也不会强求这类语言的承诺。
“我有次在这里看过他,年轻气盛了一些,不过有着一份难能可贵的收敛,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如果深谙韬光养晦之道,今后成就必定惊人,也只有他这样的伯乐,才有资格配上你这样的千里马,你的选择的确不错,可你同时要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戚玉珍说道。
“恩。”穆本超点了点头,道:“最近把整个中国都闹得火热,的确是个不小的人物啊,陈志远三个字,似乎走哪都是一种彪悍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