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屠城得戟上
吕布得了新战袍,打仗更无所顾忌。与此同时,关于吕布第一则负面消息诞生了——即吕布镇守并州之时,出关屠杀匈奴人,偶遇一匈奴部落,将其屠戮一空。
决绝、阴狠、毒辣!之前积攒的一点好名声被毁灭殆尽。后世之人认为,那就是吕布走向毁灭的开始。
之前说过,吕布爱打仗,并不爱杀人。但是那次他没忍住!每个人都有一根不能碰触的“筋”。那些日子,他心情差到极点。因为,他的马——被人毒死了!
吕布偏爱白马,随着年龄的增长达到不可理喻的程度,就算偶遇良驹,只要毛色斑驳并非纯白,他也提不起兴致。相反,他的马厩里倒“收藏”了几匹毛色极为纯净的白马,只是中看不中用。下等兵士们谈及此事,无不偷笑,军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人家主帅抱小妞,咱家将军睡白马!
“睡”字用的很准确,休战的时候,吕布经常策马在旷野上奔驰,一旦太晚回不来,自然倚着心爱的坐骑睡觉。现在这匹坐骑跟了吕布一年多,身体素质和胆量都不错,虽然不是宝马良驹,但是在战马之中也算佼佼者。吕布对它如家人般关怀备至。
人有了心爱之物,便有了致命弱点,就如同人有了孩子,世界上就多了一个人质。匈奴将领对吕布恨之入骨,但是无论如何拿不下他!最近换了新战袍的吕布更像打了鸡血,出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对方捶胸顿足好久,终于想出一条计策。匈奴将领收买了吕布的马夫,在白马草料中下毒,没几天白马暴毙而亡。
吕布不是那种躲起来默默伤心的“安静的美男子”。他红着眼叫来所有能接触到白马的人,拿起马鞭就是一通抽,不到半柱香功夫,就有人哭喊着指着马夫,说他最近几天鬼鬼祟祟的。
马夫吓得心胆俱裂,吕布看上去人模人样,其实和野兽没区别,打亲爹下手都那么狠,打在自己身上还不漫天飞花!马夫磕头如捣蒜般,说是收了匈奴将领的好处,要“砍”掉吕布战场上的“腿”!
“带我去!”吕布说完拉过一匹马,翻身上去,将马夫抓过来横着放在后面,纵马奔出行营。
暗夜中,回荡着马夫的惨叫:“哎呦喂,去——去哪儿啊?”
主将就这么走了,扔下一众六神无主的将官。
第二天清晨,大家绝望之际,探子突然来报,说是主将回营了,大家急忙涌出账外查看。
晨曦之中,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从空旷的远方缓缓移动着,单人独骑正是吕布,只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黑袍,还换了匹黑马。
其中一个属下小声嘀咕:“这一晚上去哪儿了?”
被问之人同样低声道:“还用问,报仇呗!”
“报仇?给马报仇?”属下眼睛瞪得像铜铃:“找谁啊,去哪儿了?”
“我哪知道,反正最近几天别惹他!”
属下皱皱鼻子:“还用你说!”
等吕布走近了,天色也更亮些,大家这才看清楚,他并非换了战马战袍,只是身上太多血迹——仿佛骑着马在血水里泡过澡似的——所以血迹风干之后呈现黑紫色。
这时,战报方才传来——说是某匈奴部落三更时分被人突袭,时间不长,大约只有一炷香的功夫,整个部落无一活口。若不是其他部落的人过来传递信息,发觉此地已成血海,恐怕到现在也没人知道。
大家心底暗暗发凉,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任何国家的战争史中,都不乏血洗村落、屠戮城池的惨案,但是为了一匹马单人独骑冲过去杀光整个部落——这种行为到底属于寻仇还是自杀……
大家不禁感叹,本事大的人,想自杀都不容易!只是,为了一匹马,至于吗!凡间没人知道,比起毁掉六界,这次暴虐杀戮的规模已经小了很多!
然而所谓世间的至重者,不过“生命”而已,所以,世间最残酷者,就是“杀戮”。凡 是“生命”者,皆贪生怕死,无分人与畜,如生命受威协,皆惊恐万状,胆破魂飞,亟欲维系己身的存在,如果生命受戕害了,那一股遭杀戮的“怨恨之气”,必然极为强烈,时刻寻思机会以为报复,而灵性愈高愈不甘者,其报复常常也就愈为明显强烈。日后,伏燨反思过往,包括吕布一生郁郁寡欢继而不得好死,皆因杀戮过重。自己命运多舛也怨不得别人,一个字“该”!
只可惜,那时的吕布还不明白,他正沉浸在奇异的狂喜之中——因为方天画戟。
众人不约而同发现,吕布手中多了件兵器,一把颇为沉重、冷气森森的青铜戟。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单耳叫做青龙戟,双耳叫做方天戟。吕布手中所执正是一把双耳方天戟。
坐骑缓缓而行,吕布原本俊秀白皙的脸色被血污遮盖,原本清秀的轮廓演化成诡异的线条,原本清晰立体的五官凸显着惊悚,犹如煞星一般,众将官没一个敢喘大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