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太晚了,该休息了。”黄豆芽有些无奈,虽然那些文物很有魅力,但人总是要休息的,何况导师的年纪这么大了。
“你先去睡,我再看看这块玉,到底是不是陆子冈的手笔?”李教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现在就想赶紧搞清楚这些文物的来头,尤其是手中这块和田白玉茶壶。
了解李教授的人都清楚,李教授这辈子最喜欢研究文物,众多文物中又最喜欢玉器,众多玉器中又最喜欢明朝玉器,众多明朝玉器中又最喜欢子冈玉,在子冈玉上的造诣,几乎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是最顶级、最权威的专家。
而眼前这件白玉酒壶却让他有些看不准,从造型风格、雕工上看都是标准的子冈玉,几乎可以说是一眼真。
可这件白玉酒壶也有猫腻,那就是没有款。
众所周知,陆子冈是明朝最顶级的玉雕家,甚至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顶级的,他的每一件作品都会留下款识,就连皇帝命令他不能留下款识,他都非要在马耳朵里留下的款就可以看出他对款识有多么看重,怎么会漏掉这件酒壶?除非这件酒壶并不是陆子冈制作的。
可从雕工判断,这分明就是陆子冈的作品,其强烈的子冈风格根本不是别人能够模仿的。
“难道要出现一件没有款识的子冈玉?”李教授苦笑了起来,款识已经成为判断子冈玉的必须因素,如果这件白玉酒壶找不到款识,哪怕他是陆子冈亲手制作的,也不会有人承认,包括他自己。
按照陆子冈的习惯,虽然肯定会留下款识,但绝不会因为款识而破坏玉器的美感像这样的白玉酒壶,如果要留下款识,最有可能是两个地方,酒壶底和酒壶盖内部,也是最为常见的留款方式。
李教授着重检查了这两个地方,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可这两个地方都是比较明显的,如果留下款识绝对不可能看不出来。
李教授并不死心,拿起手电筒,又着重检查酒壶内底,这也是一个比较有可能留下款识的地方不过想要在这个地方留款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因为酒壶口不大酒壶又不浅,想要留款,手只能握在刻刀末端,根本发不出力量,能不能在白玉上留下痕迹都难说,别说刻出完美的字体。
“难道真的不是陆子冈的作品?”李教授有些惋惜,灯光一照,酒壶底一览无遗根本就没有款识。
“可要不是陆子冈的作品谁能做出这样的玉器?”李教授皱着眉头,回忆陆子冈之后所有的玉雕专家,根本没听过有如此出色的玉雕家。
而且,要是有这么出色的玉雕功夫,也没必要去模仿陆子冈了完全可以推出自己的作品,名扬天下。
“我就不信邪了!”李教授仍然不死心,竟然伸出手指头去摸酒壶内壁,企图用这种方式找出款识。
黄豆芽在一边看着,只能苦笑,认为导师如魔怔了那地方怎么可能留款?要知道,那地方连眼睛都看不到,玉雕家怎么刻下款识?而且,那地方也不是刻刀所能触及的,除非刻刀能转弯。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酒壶内部光滑无比,李教授根本就找不到款识只能苦笑:“看来是找不到了,可不是陆子冈的作品那这件玉器到底是哪个混蛋制作的。”
“导师,找不到,那就是不存在,别再纠结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回京城呢!”黄豆芽忙又劝道,在大漠了混了那么久,今天他就想要睡个好觉。
“找不到就是不存在,可要是存在呢?”李教授连连摇头,他感觉这件玉器就是子冈玉,不能这么轻易就下决论否则,要是打眼了,在自己最喜欢,研究最深的子冈玉上打眼,那不得让同行们笑话死。
“可所有能看的地方都看过了,除非陆子冈把款识留在酒壶嘴里。”黄豆芽打着哈哈道。
“酒壶嘴,不可能?”李教授连连摇头,酒壶嘴,那才多大的空间。
“不行,我还得找人帮忙看看,一定要把款识找出来。”李教授仍不死心,因为这件酒壶并不是普通的子冈玉,只要能够证实,那它就是一件最顶级的子冈玉,是无价珍宝。
众所周知,古代并没有现代那些先进的雕刻工具,只有最原始的刻刀和水磨工具,在这样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雕刻形态太过复杂的玉器,而酒壶就是其中之一。
酒壶内部是怎么掏空的,掏空后又是怎么抛光的?放在现代都是一个不小的难题,何况是几百年前。
这还是其次,关键是酒壶嘴,在几百年前是怎么在玉石上打出小孔?这近乎是一个谜。
如果这件白玉茶壶是陆子冈的作品,又带着这么一个未解之谜,那它就将成为一个课题,成为一件具有划时代的绝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