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烈法体运力,双拳有古怪法印生发,便在此时,曼珠沙华斗然翻转而回,以柄处重重地撞在雪烈背后。
他只觉背心一凉,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气力涌至指节,再难送进一分,脸色顿时一片死灰。
“我输了……”
这一重击,使其耳鼻口尽都淌出鲜血,他再也无法支撑,连退数步倒地,惘然之中,抬首望了一眼被他称作父王的男子。
没有多余怜悯,仿似一只蝼蚁死在眼前。雪烈双眸黯淡,就此倒地身亡。
苏伏面无表情,抬眼望了望虚空。
这一眼令妖鬼心下一凉,再无侥幸之心,当即要逃。耳边呼呼滚动着烈火一样掌风扑来,他心中大怒,回身便是一记反击。
其势气与掌风相碰,因天地灵气锁定,竟半点也占不到便宜。
妖鬼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就要逃跑,身周却已为龙蛇环绕。
“小丫头,你再来缠,妖鬼爷爷定教你生不如死!”妖鬼气急败坏地怒骂。
“休要欺负绣衣!”那边厢,燕琳见余绣衣出现,好不欢喜,急忙抢来相助。
两人修为都不如妖鬼,不过禁灵域下,只能运用自身法力,一时竟势均力敌。这妖鬼颇是狡诈,愈打愈远离场间,逐渐往禁灵域外去。
苏伏无暇顾及,换言之,众人都将视线落在那一袭黑氅的男子身上。
“雪烈是本王的儿子,哪怕本王不喜他,也由不得你们杀……”
好似只为找个借口,便要付出一个亲生儿子的性命,这男子便是巫王宗宗主,原名无人知道,皆以巫王相称。
“巫王好威风,今日设局至此,千盼万盼,盼您现身,总算不负所望。”杜挽倾微微笑道。
纪随风讥诮道:“雪烈死时,都不见巫王阁下脸上流露一丝怜悯,连阁下亲生儿子都如此,我看其他人在你眼中,俱是蝼蚁无异。说好听一些,阁下修为高深,高到抛却七情的地步。说难听一些,便是狼心狗肺!不不不,禽兽尚且护犊,阁下只怕连禽兽都不如!”
“这世上惟有强者才能活下去,他不够强,死是理所当然的事!”巫王对这刺耳讥诮半点不闻,根本不觉愧疚,却转向苏伏,“杀生殿与天陨轮皆在你手中,也该还予本王了,当然,还有雪烈的命!”
他的话语好似律令一样,有种教你生便生,唤你死必须死,生杀予夺的权威,尽显无疑。
苏伏行云流水地挽个剑花,哂笑一声:“此处非浮生界黑土大陆,巫王伸手便讨,却要问某手中剑答不答应!”
“哼!”
一声冷哼,遭受镇灵钟镇压的岩浆突又涌开,巫王身处岩浆中心,摊开双手,四道岩浆柱疯狂旋转着冲天而起,于半空炸裂,岩浆顿时四溅,宛如雨落一样抛开,逃不及的修士,顿时惨叫着被生生烧成灰烬,任是何种水行法决都无法浇灭。
场内,众人俱施法抵挡岩浆雨,苏伏伸出左手,掌中一个圆形水球突地生发膨胀,眨眼撑开一道水行元气浓郁的护罩,把杜挽倾等人尽都护在其中。
禁灵域下,天地灵气无法调动,如此大规模法术,唯有宗师以上方可施展。云照翎深深地望了苏伏一眼,首次觉出深不可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