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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飞角山之上,建了一座飞角塞,端得是易守难攻。飞角塞的主人自是角羚王,早年在君山,那也是成名一时的妖王。
飞角塞大厅,角羚王据坐上首,其下是各路军的大小统领,前夜偷袭的山精亦在其列。
这角羚王约四十好几的年纪,留着两绺山羊胡,五官倒是棱角分明,一双眼瞳稍微凸起,使他瞪人时,有些吓人。
“大王,昨夜扰敌之策,似乎无用,照此下去,紫城大军不两日就攻上来了。”
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说道:“不如与其商议借道事宜,何要我军白白受损?”
“决计不行!”角羚王摆手道,“我等名义上既为狮吼岭统属,就应与其同进退,在狮王没说投诚前,我等必要拼死相阻,方不违道义!”
那妖怪气愤说道:“可大王为其殚精竭虑,那狮王可曾考虑过我们,援兵迟迟不来,再等下去,飞角塞早被对方攻下了。”
“可能路上耽搁,不必多言,今夜按计实施,定要阻上一阻!”
角羚王语罢,众妖再未开口,因为他们知道角羚王向来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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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夜,仍由丑时开始,照旧有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赵云仍要众人塞棉帛,不去理会,期间有数枚滚石滚落下来,却是虚惊一场。
第四日辰时,大军复又开拨,这一日进军十五里,距飞角塞仅十里之遥。照例戌时停驻歇息,不多时有个斥候回转,在赵云耳边嘀咕一阵。
赵云微微一笑,却唤来武岩、严世光、花音、花岩。
严世光取来地图,照比之后说道:“仅余十里,唱了两日空城计,角羚王也该出手了。如若不然,便是将飞角塞拱手相让。”
“若要拱手相让,何必让手下妖兵送死!”
花岩自十年前,西都重回紫山,这身上的病突然就好了,再不曾失去理智,这也是青衣放心他出来的缘故。
赵云道:“说的不错,今夜必有动静,某打算令大军再进。这一路上岗亭,弓矢火油滚石尽都取走,根本没有威胁。加上时机成熟,也是时候大举进攻了!”
众人不知所谓时机为何,一路走来,对他逐渐信服,也不反对。
军令下达,大军当即星夜开拨,闻说此战就快终结,众将士精神抖擞,都想着如何杀敌建功。
行不多时,有咚咚闷响,如万兽奔腾。赵云当即发出高喝:“滚石来袭,全军趴伏举盾……”
果不其然,难以数尽的滚石落来,赵云与武岩等人在最前方,将那些滚石击碎,余下石子已对大军构不成威胁。
滚石约落了半个时辰有余,恐怕飞角山数十年收集的滚石,一朝用尽。
“什么气味?”花音忽然说道。
止见山道上有一层液体流下来,非常刺鼻。
武岩当即认出来:“是火油,花岩兄弟,要累你阻挡了!”
花岩点点头,当即排众而出,来到前头,蹲下身来,双掌触地,土石一阵翻涌,于前头耸起一道厚有丈余的石壁,与山道紧密相连,绝无半点缝隙。
那火油被阻在石壁后,自去焚烧,根本无法穿墙。
此间景状竟都落入飞角山斥候眼中,当即回去禀告,那角羚王听了大是心惊,来犯之敌,神通广大,恐怕葬送了手下弟兄。
不及多思,却有手下来报:“大王,狮吼岭援军到了,就在山脚下,是否放行?”
角羚王大喜:“好,来得好,放行,狮王既然不曾放弃,我等自要效死力,统军与紫城决一死战!”
却说那火油烧尽,角羚王当即聚大军,各持弓矢,点上剩余火油,前仆后继地往下射落。
火箭照亮整个夜空,如同繁星坠落。赵云命大军举盾前行,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这十里路程,总有难以照料,倒有十数个妖军被射穿脑颅而死。大军首次出现死伤,造成一些混乱,并无太大妨碍。
约寅时三刻,箭雨消歇片刻,飞角塞门开启,有地行龙骑军阵列而出,打前头却是那只山精,其故技重施,将身体蜷成一团,轰然滚落下来,骑军紧随其后。
赵云远远觑见,此时有着防备,令花岩起石壁于前,他与武岩、严世光二将进前,各施巨力,将那山精挡下。
“四方鬼城来朝!”
赵云心念动,便见鬼城在这飞角山顶耸立而起,大战进入最后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