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补圣子,有德者方能居之……”
杜挽倾轻笑一声:“若是命运如此指引,我也愿意接受,你继续说罢。”
林青大喜,便继言道:“自从云师兄死在外头,范师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服侍他的外门弟子这两年死了十多个,稍有不顺便招来打骂,下手没有个轻重……还有传闻他与云师兄之间有……”
“而且圣地以圣主为尊,他愈是主张报仇,愈是无人敢靠近他,生怕受了牵连……”
说到这里,他偷偷打量了杜挽倾的脸色,发见他虽然不悦,却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那些都是有心人在传播,听说与湛台师兄脱不了干系……”
杜挽倾眉头大皱,打断了他:“统统都是无稽之谈,范、云两位师兄交情深厚,云师兄仙逝,范师兄因此失态,情有可原,更表明范师兄是个真性情的人,这是多么可贵的品德,怎么从你们口中说出来如此不堪?真是岂有此理!还有,湛台师兄为人再不堪,也不会传播此类污言秽语,定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以为做了这些就能讨得师兄欢心么,跗骨之蛆尤为可耻,可恨!”
林青讪讪道:“这不都是您要我打听的嘛……”
杜挽倾摇了摇头:“往日我闭关,对此些不公,不正,暗箭,中伤不闻不问,是我错了,圣地养我育我,授我无上法门,这份恩德大过于天,不能再放任下去,否则圣地就成了污秽之所,你继续说来!”
“是,天机阁预测范师兄有入魔之兆,诛邪诛律两园首座叶轩年前出门,昨日方归,可能还不知范师兄的事。”
林青肃然起敬,收起了嬉笑,正色说道:“此为师兄交代第一件事。”
“其二,玲珑阁在神州的事务都交给了一个尤姓家族,这家族十年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背后的推手指向了湛台师兄。”
“其三,原本圣主想让云山城的人来负责此次行动,但湛台师兄极力自荐,似乎对青州一行志在必得……”
杜挽倾颇是意外,这样详尽的情报,可不只是眉目了,他有点小看了林青。
“师兄,您现在可以把原因告诉我了罢……”感受到对方眼神的变化,林青洋洋自得。
杜挽倾笑了笑:“你方才说的那些弊病,我都有耳闻,只是我方才说了,因为修炼,闻而不问,现在我想弥补一些过错,为圣地做一点什么,师尊也很支持我的想法。”
原来是首座的意思,林青恍然大悟,不过却又有新的疑惑:“师兄,你说湛台师兄为何要与青州过不去,他不是正在准备渡劫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
杜挽倾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愿谈及此事。
大概在圣地所有人的心目中,太上和莲华两脉水火不容,两脉之间的弟子常有摩擦,身为太上一脉的代表,湛台神秀,与无生首座最喜欢的弟子杜挽倾也绝对会相互仇视的。
所以林青也是如此认为,他也不追问,而是惴惴不安道:“您想成为候补圣子很容易,可湛台师兄乃是太上一脉代表,他会不会对师兄不利!”
杜挽倾好笑地说道:“湛台师兄是有些不好的心思,但对同门一直很宽容,你怎么这样想他。况且,唯有坦荡,才能成道,湛台师兄想继任圣主,就不怕竞争。”
“听师兄这么说,小弟就放心了。”
林青脸上带着疑惑:“不过这与您让我打探的三件事有什么关联呢?”
杜挽倾说道:“尤家原本负责玲珑阁在青州的事务,却因湛台师兄的缘故调到青州,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是尤家当年有个女儿,乃是法相宗的门人。”
“当年?那时旧法相宗未灭,其宗主居然敢出言亵渎青华夫人,青华宝盖一出,法相宗山门直接化作齑粉,不愧是萧南离的道侣……不过师兄为何提他?”
“其中另有内幕,这是师尊告诉我的,当年法相宗犯了某种忌讳,惹圣地不喜,本想设法令其断了传承,不想青华宝盖降临神州,开始还以为南离宫要进犯,却没想到宝盖只是为某个人遮掩,那个人才是真正将法相宗灭门的凶手,至于亵渎之言,乃是欲加之罪。”
林青暗暗咋舌:“如此神秘,那个人究竟是谁?”
杜挽倾摇了摇头:“既然青华夫人存心想掩盖,我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不过,湛台师兄一定知道。”
林青更好奇了:“我还是不明白,您的动机,湛台师兄的动机,我有点糊涂了……”
“我的动机?”杜挽倾笑了笑,“范师兄想为云师兄报仇,快要想疯了!”
“而湛台师兄呢,布局在十多年前,这是一个不小的局,而且与剑斋有关,你想过吗,师兄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揭开呢?这是他的底牌。”
两件事完全是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所以林青一头雾水地望着杜挽倾。
杜挽倾微微一叹:“湛台师兄爱她爱成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