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半个多时辰,天色暗沉,外围妖兽亦开始频繁出没,却都被管雨石驱赶来去,竟都不能发见花音踪迹,莫说血迹,就连气息都不曾留下一星半点。
管雨石没有奈何,妖兽虽能勉强受他驱驰,可却不会像他家猎犬一样助他寻人。
约戌时,管雨石瞧着天色,太渊城城门业已关闭,他欲要回转而不得,便恨恨想道:那小贱人是体修,虽手臂受伤,此时怕已归了天宫山,倘将我秘密传播开去,太渊城必然没有容身之地,不若一不做二不休,驱妖兽攻去,届时医仙堂大小还不都由我拿捏?
这个念想好似毒蛇一样盘噬他的心灵,方才还只是恶念,如今因花音之事,真个恶向胆边生,越念越心动。
你道为何,原来前次他引苏伏三人入恐兽埋伏,只见得另二人先逃,青衣艰难抵御。他本来隐在一旁窥伺,后来他野兽一样直觉,感知到长生真人气息,天性使他想也未想便逃之夭夭。
是以并不知青衣实力究竟如何。而苏伏,了不起掌了一道先天神禁,在妖兽浪潮下,他能抵挡几时?
心计定下,他嘿然冷笑一声,当即先往妖兽林内围去,这一番驱赶,搅起好大动静,然终归没有钻营好此术,聚起妖兽约止千数,种类不一,却也浩浩荡荡。凭此聚力,可将太渊城任一势力踏平,给足了管雨石信心,当即志得意满奔赴天宫山。
……
话分两头,单说花岩脚慢,追出来时,花音早已不见踪迹。他数年如一日,呆在天宫山上,不曾出过半步门。茫然四顾,又哪里懂得何处去找。
总算还有一点她的模糊气息,便沿此缓缓行进,却因脚慢,待到戌时末,夜色暗沉,他方才寻到恐兽林,却只得一片静悄悄。
好巧不巧,他早来一刻,便能见到管雨石驱赶妖兽,便会受到妖兽攻击。可此时方圆百里内妖兽,尽都被管雨石驱赶了去,是以这一路竟从从容容过来。
花岩不知情,只纳罕暗忖:花音平日说这妖兽山林如何如何,原来不过如此而已。
他心急如焚,也不欲探究原因,而花音那淡薄气息在这恐兽林就再不能探知,乱转一片,逐寸逐寸搜过,终于在一处地方,闻见血腥味,蹲身下去,取了一点来闻,果有花音身上熟悉气息,见了这血,他眼眶登时猩红,身上溢出暴躁之气,煞是骇人。
许是暴躁之气生出,他眼力提高,又自地上寻到几片法器残片,可不正是花音晋入通神后,青衣送与她的帕儿么?
“花音……”
他心智渐焚,发出低沉咆哮,身形骤然拔高,将衣饰撑爆。猩红双目,尚留一丝神智,勉强辨认方向,就即踏去。
……
苏伏将宫月衣救活,其间造化非凡,传出去非要惊吓到无数人。而此法,怕不为天道所容,亦与整个六道轮回抗逆,转生王倘知,定然后悔没将苏伏留在酆都鬼城。
待安顿好她,授入道之经,业已三四个时辰过去。
方才沉入静修不久,突有莫名感应,便又睁开眸子,却起身来到屋外,青衣亦同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