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听人提及黑白教,陈小志都要忘了自己还加入过这么一个帮派。
“黑白教竟然敢与幽魂庵的人作对,他们在云州可以为所欲为,到了咱们平洲也敢这般嚣张?”
“你可别这么说,黑白教的恶人在整个皇朝都是出了名的,他们教派中虽然没几个出名的强者,但教徒数量却十分庞大,起码人多。”
“拉倒吧,黑白教的人也就敢欺负一些自身不如他们教派强大的势力,真要是乱起凶恶程度来,根本无法与幽魂庵的那些疯子相提并论……”
“说的也是,毕竟幽魂庵的那些阉人,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随着乱哄哄的人流,陈小志一边走着,一边听到周围三五成群的人谈笑道。
他早就知道黑白教在北燕的名声很不好,教派的人经常作奸犯科。在普通百姓及武者当中,让人深恶痛绝,但对于一些底蕴强大的势力而言,并不会太过忌惮。
“几位…黑白教与幽魂庵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厮杀,难不成城主府的人不管吗?”陈小志拍了拍一位路人的肩膀,面带笑意的问道。
这若是换做在云州府城,怕是那周一水早就露面了。
“管?!那也是要分人的,其他势力还好说,若是惹恼了幽魂庵的疯子,没准会闹出更大的伤亡。只要不祸及民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到这话,陈小志心思恍然,说白了还是府城的城主不愿意管这些江湖乱事,只要是双方人马懂的分寸,不让城主府难看,就一概不插手。否则的话,每天在府城内的江湖纠纷那么多,也管不过来。这与云州府城不一样,在云州府城内,青竹帮也好,聚缘会也罢,实际上都是府城内的本土势力。而黑白教与幽魂庵就不一样了,这些可都是名传北燕的大门派,没有办法自主整顿。
这从当初周一水对待鲍飞、月鬼婆等江湖好手的态度上就不难看出,即便身为白虎榜上的强者,周一水也从未对这些人痛下杀手,为的就是不给自己惹麻烦。
当然,这也和城主本人的性格有一定关系。
若是真碰到了一位雷厉风行,正气凛然的朝中强者当城主,就是再强的势力人马敢在眼皮子底下闹事,那绝对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廷势力虽然强大,但放眼整个北燕的江湖力量,一样不能小觑。
半晌,奔波的武者们终于赶到了事发地。
是在一个闹市区的街道上。
旁观的人群都很识趣的与场中对峙的人马保持很远的距离,留出一个宽阔的空地来,所有视线都汇聚到了黑白教与幽魂庵的人身上。
一些店铺大白天的也闭门谢客了。
黑白教的教众多达四五十人,每个人都穿着黑白两色的制式长袍,他们呈一个方阵将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女保护在中央。为首的那位教派强者,则嘴角带血的凝视着高处,那端坐在楼阁屋檐上的……男子?!
远处,陈小志的目光也落到了幽魂庵的强者身上,他眯起眼睛,表情诧异,不太敢确认这一身轻衫,粉黛红素,青丝遮面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光看这一身装扮的话,更像是女的。但此人一张嘴,说出的言语,虽然有些尖细,但明显是男人无疑。
他想到刚刚那人说道,幽魂庵的人似乎都是阉人,似乎只有这种类型的人,才能加入此派,修炼某种强大的功法。
陈小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脑海中本能的想到了前世某些熟知的人物。
看这情形,黑白教似乎是为了保护那几个男女才与幽魂庵的先天强者对上了。
没错,那优雅坐在高处的男子,明显是一名先天强者。
而黑白教这边,气息最强的,只有三位半步先天的人。其中两人已经重伤倒地,生死未知,只剩下了那最后一位中年。
“桃十三,你幽魂庵真要与我黑白教撕破脸吗?”
身为黑白教场上还有战力,也是唯一的一名护法,任川神色难堪的盯着房檐上,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变态疯子。对方虽然只有一人,但已经足够宰杀他们黑白教包括他在内的一群人了,被这个疯子缠上,肯定没有办法轻易善后。
他甚至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保护在人群中的门阀子弟,心生悔意,早知道会撞见这个疯子,他说什么也要拒绝上面委派的任务。
“掌嘴!本座的名号,也是你等直呼的?”男子闻声,扯着纤细的嗓子一声嗤笑。
旋即,就见他袖口一甩。
大把粉红色的死人钱,飘落而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掌控,疾驰而起,响起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
任川双目怒睁,沉声一喝,一掌拍出的同时,鼓荡起庞大的内气。
然而,迸发的气浪对于那一张张飞来的纸钱,似乎形同虚设,纸钱如刀刃一样划过任川的手臂,鲜血立马飞溅而起。不仅如此,随着桃十三的一句冷哼,大片纸钱瞬时聚拢而来,接着,好似火药一般爆炸开来。周围观战的武者,纷纷发出惊呼,连忙后退。
伴随着一阵黑烟,就见任川的身体抛飞而起,身上的长袍都被炸成了碎片,摔出七八米远。
“护法!”
一边的黑白教弟子立马发出叫声,上前将昏厥过去的任川扶了起来。
“一群杂碎,不好好在你们云州待着,还敢与我幽魂庵叫板?”桃十三眯起了眼睛,眸底掠起寒芒:“我桃十三想要杀的人,谁能拦?”
说着,他飘溢的身影自阁楼上飞落而下,恍如一道魅影,直接伸手抓向了一名黑白教弟子的头颅,显然是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