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帝都天气晴朗,霍思宁逛着古玩街,翻腾了几个新来的古玩小摊,看了几件有意思的物件,一路悠闲地来到了琉璃厂。
按照事情的发展,那中年骗子还会来聚宝阁一趟,本来有合同在手,这事儿交给李全处理就可以了,但是霍思宁有些好奇,不知道那梁睿城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专家过来,正巧顾叙忙着去集团开会去了,她又无事可做,索性就带着七宝到了琉璃厂,她倒要看看,那梁睿城请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走着呢,一抬头就看到聚宝阁门口停下来一辆越野车,昨天那个骗子率先打开了副驾驶车门,快速地走了下来,随和就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后车门。
从后座上下来的第一个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看起来温文尔雅非常斯文,不过看到这人,霍思宁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这人她认识,在昌化跟钟子凡廖淞他们一块儿赌石的时候,霍思宁就意外遇到过,这人正是书画界泰斗级人物苏忠卿苏大师的徒弟,也是关门弟子,叫刘鹏程。
事实上,后来霍思宁从东洋带着一大批文物回来,在她带回那只越窑秘色瓷和曜变天目茶碗并送到周宅去给周世涛过目的那天,霍思宁就在周家意外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苏大师,不过苏大师那一天却是单独一人前来的,所以霍思宁并未在那天见到刘鹏程。
所以即便是霍思宁认识刘鹏程,但刘鹏程却未必对霍思宁有印象,因为在昌化的那一次,霍思宁为了掩人耳目,可以化了浓妆并且乔装打扮了一番,就连对她恨之入骨的柳云辉和柳钰萱父女俩都没能认出她,足以说明她的乔装手法之高明,所以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刘鹏程,肯定是不可能认出她了。
正想着,霍思宁又见到那车里另一边被那骗子搀扶下来了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这人穿着老式的深灰色夹棉袄,看起来眉目慈善,却并非刘鹏程的师父苏忠卿。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之前还以为,梁睿城又要搞之前那一套,从北影厂那边请两个群众演员来演戏,没想到竟然真请来了两个专家,而且那老头看起来还有些面熟。
只是霍思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正纠结着呢,就见那老头抬起头来看了聚宝阁门口挂着的牌匾,略看了几眼就点头笑道:
“这字,应该是临摹自张旭的草书,虽然是凑出来的几个字,但是笔画丰满,没有纤弱浮滑之笔,看来这店主也是内行中人,这牌匾做得看似毫不起眼,实则大有看头,不错不错!”
一听这老头的话,霍思宁不由得怔了怔,这老头几句话就将这牌匾的来历给说了个通透,果然是个高人。
事实上,聚宝阁的牌匾原来并非这个,霍思宁是想请周世涛给她写一副牌匾的,甚至还为了牌匾的事儿跟周世涛打过赌,但是自家师父在输掉了赌局之后仍然不肯破例,居然想出了一个敷衍的破招数,给她从张旭的一大堆旧唐古诗帖里分别找到了“聚”、“宝”和“阁”三个字,随意地拼凑到了一块儿,然后就这样给她交差了事。